慕容悠收回心神,扯住鞭尾,旋空一掃,將他團團圍住的人隨即應聲而倒,他迅地跳出涼亭,直瞪著一臉錯愕的馮雋日。
「姓馮的,你可真是狼子野心,不但企圖掌控御筆莊,甚至連本少爺的傳家之寶也想要一併得手,只可惜……」他緩步走向他,陰惻的表情透出幾分邪魅之氣。「你算錯了,本大爺不想給的東西,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你也一樣得不到手!」
逼急了他,他會寧可把珍寶給毀了,也絕對不讓給任何人。
「哼,我馮家才是菩薩筆的真正所有者,若不是你慕容家仗著財大氣粗,四處搶掠,又怎會得到它?」馮雋日咬牙瞪視他。
慕容悠聞言,自懷裡取出錦囊,在他面前晃著。「我家老爹是怎麼得到這寶貝的,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取之有道,絕對不會強取豪奪,而你,就我所見,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一心覬覦著他人家產,無所不用其極地想奪人珍寶,甚至和知縣狼狽為奸!」
「我不一樣,我是有原因的。」他光火的反駁。
「可不是?每個人要犯錯之前,總是有原因的,只是,本大爺沒興趣聽,你不如問問我手上的銀鞭想不想聽!」話落,銀鞭如蛇吐信,直朝他罩門襲去。
只見他腳步踉蹌,閃躲得狼狽不堪。
「唷,原來是沒有功夫底子的,那麼,本大爺要是拿武器對付,就算是在欺你了。」見狀,他長臂一縮,扯回銀鞭,瞬地收回腰際,大步走近他。「站起來,和本大爺對上幾招,別說我欺負你。」
慕容悠居高臨下,睥睨傲世地睇著他,豈料他竟然--
「弓箭手!」他驀地一呼,隨即連退數步。
慕容悠微愕,耳邊傳來弓箭架弦的聲響,不由朝聲音來源看去,瞥見對面屋簷上頭竟然站了一列弓箭手。
渾帳,玩真的?
他暗咒了幾聲,扯出軟鞭欲應敵之際,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纖細身影奔來……時空像是叫人劃開了一般,所有的動作全都慢了半拍,眼見弓箭手射出箭,亂箭似雨,直往他身上撲來,而一旁的狄心良更是不知死活地朝他奔來。
渾蛋,她不知道冷箭是不長眼的嗎?以為她能幫他擋箭下成?她太自以為是,也太不自量力了!
正惱正怒著,說時遲那時快,另一抹身影撲向她,而他也在瞬間朝她奔去,不忘揮開銀鞭掃落箭雨,然而箭雨滂沱,削過他的衣袍,劃過他的腿,而來不及掃落的箭卻落在--
「馮大哥!」狄心良被撲倒在地,壓根不管身體所傳來的疼痛,掙扎著就要起身,直盯著趴臥在她身上,背上已中箭的馮雋日。
他緊咬著牙,怒喊著,「攻擊他,不准傷害我家小姐!」
狄心良聞言,不禁有些微愕,壓根不能理解眼前究竟是什麼狀況。
慕容悠咬了咬牙,抬眼睇著弓箭手張弦欲發,趕忙跳開,就怕會波及到她,然而箭狂似風暴、如疾雨,叫他疲於閃避,他不禁有些光火了。
再避下去也不是辦法,待他體力盡失,可就是他的死期了。
他怎能死?那丫頭沒他在身旁保護,早不知道已經死了幾百回,他不保護她,還有誰能夠保護她?
心思紛亂,冷不防一支冷箭劃過他的俊顏,刮出一道血痕。
他無力地瞪著依舊如雨撲來的飛箭,心裡又惱又氣。可惡,他真的會命喪在此嗎?就死在這一群渾蛋手中?
就算是死,他也不瞑目!
正想著,突地瞧見一抹不知打哪飛來的身影,凌空抓下兩支箭,反手射回,屋簷上的弓箭手隨即倒下兩個。
「小悠,你到底在搞什麼?」
熟悉的嗓音帶著幾分惱意傳來,他抬眼探去,感動地喊了聲,「三哥!」
總算是來了,而且還是來得恰好!就知道他有難,他的好兄長絕對不會棄他於不顧的。
正想著時,一旁拱門突地竄出幾個衛兵,不由分說地跳上屋簷,輕而易舉地將一列弓箭手拿下。
不過是轉瞬間,情局全然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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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
狄心良一雙小手緊握成拳,小臉始終垂下。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她從慕容悠的話語中感覺到不對勁,但怎麼猜,也沒猜到是這般駭人的事,若不是她心生不安,轉而踅回的話,真不敢相信她屆時回府,究竟會瞧見什麼樣的可怕景象。
坐在大廳,甫讓慕容真擦完藥的慕容悠一臉嚴肅地瞪著她,良久,咬了咬牙惱道:「妳眼睛是瞎了不成?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妳還不信?!妳是沒瞧見那一陣陣的箭雨快要把我給埋了不成?」
死丫頭,居然敢懷疑他說的話,簡直是氣死他了!
沒瞧見他的傷嗎?怎麼,得像姓馮的那樣,在背上插上一箭才算是重傷不成?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證明馮大哥和知縣大人勾結,想要謀奪狄府家產!」不信不信,她不相信待她若手足的馮大哥會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
「倘若不是與知縣勾結,為何會有那麼多的衙役幫他的忙?若不是為了謀奪家產,他又為什麼和知縣勾結?」慕容悠氣得牙癢癢的。「妳能不能用妳的小腦袋瓜子好生想想?」
「可若真是如此,他為什麼要救我?」她驀地抬眼。「你親眼瞧見了,他奮不顧身地撲向我,這總騙不了人。」
「那又怎麼樣?」慕容悠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隱忍著怒火,壓低嗓音道:「妳沒聽見他喊著攻擊他,不准傷害我家小姐?這些字眼,妳應該聽得很清楚吧?就算他對妳狄府沒有貳心,可他要別人殺我卻是罪證確鑿,若不是我三哥帶著知州大人及時趕到,天曉得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也許他……」
「我到徐州也不過就這麼一段時日,妳以為我和他之間能有什麼天大的心結,叫他非殺了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