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你真這麼打算?」
「我說了算,對了,三哥,你接下來要上哪去?」
「我原本是想要去探探二哥的消息,順便問問他是否有什麼好法子可以助我找到東坡硯,可我瞧你沒交回菩薩筆,這寶,我想大概也不用尋了吧。」
慕容悠聞言,心裡暗叫不妙,隨即揚起笑意道:「錯錯錯,三哥,不管如何,你還是得要去尋,要不,連你也過不了大哥那一關,你知道的,大哥向來是言出必行,你還是照你原本的步調去做,不過在那之前,你得要先替我坐大位,替我主持大婚再走。」
「那怎麼成?等你大婚,那我往後的行程恐怕會受到影響,到時候可就不好了。」他可是特地拐到徐州來,趕明兒個他得再趕往揚州才成。
「放心,大婚就在三日後,絕對不會影響到你的行程。」
「三日後?」狄心良與慕容真不約而同地驚問。
「沒錯,打鐵要趁熱,要不我怕這丫頭會反悔。」他摟緊了懷裡的人兒。「丫頭,別想逃,這一輩子妳都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再者,菩薩筆可是妳隨意交給人的,難道妳不認為妳得要負責嗎?拿自個兒抵償菩薩筆,妳算是走運了。」
狄心良怔愣地抬眼睇著他,不禁咕噥道:「好跋扈的人啊。」
終身大事乃由父母作主,如今自然是得要履行,而且,她原本就不討厭他,只是怕他欺負自己罷了。
話說回來,筆又不是她給的,是他自個兒要還給馮大哥的。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叫她看出了他的品性,他這人是放蕩不羈了點,是愛逗弄人了點,但卻是個是非分明,清楚孰輕孰重的人。
也許正如爹所說,他真的是一個極好的夫婿。
「妳說什麼?」他瞇眼湊近她。
「沒。」頓了頓,她又道:「往後,你會不會再欺負我?」
「欺負妳?」他不禁發噱。「誰敢欺負妳來著?是妳欺負我吧!是誰無視我的傷,一顆心都懸在其他男人身上的?」
不說倒好,她一說,他便覺得一肚子火。
「我沒有,馮大哥就是馮大哥,我沒有任何非份之想。」
「知道了,妳說過了!」他沒好氣地打斷她。
「既然已知道,那你……」還問?
「說說都不成嗎?天底下就唯妳狄心良了得,居然有本事治得本大爺服服帖帖的。」究竟是誰傷誰?依他看,她傷他較重,想到自個兒竟為了她心思大亂,他便覺得老天在整治他。
「我嗎?」她怔愣道。
誰整治誰了?通常都是他欺負她,她何時反抗過了?
「要不是誰?」他瞇起漂亮的眼,裝出狠樣。「丫頭,妳現下究竟有何打算,到底要不要我這個相公?我都答應要入贅了,怎麼看,妳都像極了一個大贏家,妳還喳呼些什麼?」
「我……」贏了什麼?
「說,妳到底如何打算?」他悶聲低吼著,俊臉使盡全力地扭曲猙獰著。
「就、就依你說的吧。」別再嚇她了。
「好,那事就這麼決定了!本大爺要入贅了,非得要鬧得全徐州城都知道不可!」話落,他笑咧了嘴,打從心底樂得很。
一旁的慕容真似笑非笑地睇著他:心裡不禁連連歎道:「佩服,佩服……」
尾聲
「嗚嗚……」不要、不要啊……
小小女娃摀臉拚命地往前跑,好似身後有毒蛇猛獸在追逐似的。
就這樣跑著跑著,穿過了拱門,跑進了前院,一頭撞到結實的樹幹。啊啊,這裡為什麼會有樹?
小女娃心裡驚愕,卻止不住小小的身子不斷地往後翻滾,驀地--
「丫頭,妳還好嗎?」頭上響起好聽的溫潤嗓音,身子四平八穩地落在溫暖的懷裡,她不由抬眼探去。「哎呀,怎麼哭得像個淚人兒?」
小女娃眨了眨水眸,直瞅著眼前長相斯文的男子,他是很斯文,可他的臉和那個最愛欺負她的慕容悠一樣白,她好怕。
「是不是哪兒撞疼了?」男子依舊噙笑問著。
她搖了搖頭。「沒……」
「那怎麼哭了?」
「我……」不能說,畢竟她和爹是來這兒作客的,若說自己遭慕容悠欺負,爹會很難堪的。
她不語,男子倒也不以為意,朝她方才跑來的路徑探去,在拱門邊瞧見一抹鬼祟的影子,心裡立即明白。
「欸,慕容兄,你在這兒,欸,怎麼心良也在這兒?發生什麼事了?」
「爹!」狄心良回頭瞧見親爹,隨即朝他奔去,撲進他的懷裡。
「怎麼了?」狄守成不解地睇向她臉上未干的淚痕。
她搖了搖頭,依舊不語。
慕容世延噙笑道:「丫頭,別氣了,叔叔給妳一樣寶物,好不好?」話落,他自懷裡取出一隻通體發亮的黑木盒。
她愣愣地接過手,睇著上頭龍飛鳳舞的題著「悠若春蟲」四個字。
「慕容兄,這不足方纔你給我瞧過的珍寶?這東西出自名師之手,手工精細、材質特殊,其價難計,怎能給她?」狄守成正打算接過手,遞回給慕容世延,卻驀地瞧見女兒輕而易舉地打開木盒,取出裡頭的筆袋,取出珍寶。「心良,妳……」
狄心良察覺有異,怔愣地睇著爹親。「不能打開嗎?」
「不……」不是不能打開,而是這盒子並非尋常人打得開的,方纔他就試了好幾回,依舊不得其門而人,而她竟然如此輕鬆地打開?
「看來,這樣寶貝可是挑選了自個兒的寶貝。」慕容世延雙眼發亮,唇角的笑痕更深了些。「丫頭,這支筆叫菩薩筆,而之所以如此喚它,乃是因為這水玉製的筆桿,水玉在前朝時被稱為菩薩石,這筆,妳就收下吧,當是叔叔送給妳的。」
「但是……」狄守成誠惶誠恐。
「沒有但是,這珍寶就給了她,當是我替我那傻兒子先給了定親信物。」微微朝拱門方向探去,發覺那抹身影依舊,他不禁笑得更樂。「你也知道這珍寶是要留給我的么子,可是他不懂得賞識寶物,這珍寶給了他,也算是暴殄天物,但丫頭就不同了,她很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