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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如果妳答應和我一起回虖夏,那麼我就答應不讓這場戰事發生。」

  他要她跟他一起回去虖夏,為什麼?

  那讓她魂縈夢牽的故鄉,她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回去,只能在夢中想念的地方呵!

  其實,不管這樣要求的對象是不是他,她都很想毫不猶豫的說個好字,偏偏她的身份不容許她這麼做。

  「我不行。」要說出不字很難,可是她卻不得不這麼說。

  她不是一般的姑娘,是隸屬於皇上的嬪妃,那些得到過聖寵的嬪妃們都不能任意歸鄉了,更別說是像她這種還不曾被臨幸過,角色很尷尬的小小妃子。

  而且如今更不比從前,以往皇上或許還會看在父王的面子上,多少包容她的驕矜妄為,可是現在皇上只怕恨不得抓住她的小辮子,好來個殺雞儆猴吧!

  「不答應就算了。」

  慕天席對於她的回答沒有意外,他知道她一定會抗拒,所以壓根不以為意,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樣。

  可儘管他的臉色很平靜、聲調很平靜,但她就是可以感覺得出他對她的拒絕其實很不悅。

  「你真的覺得算了嗎?」望著他瞧不出一絲心緒波動的臉色,她小心翼翼地問:「那麼那個可以兩全其美的方法……」

  他還願意為虖夏的人民盡一份心力嗎?

  「既然妳都不答應我的條件了,我又何必累死自己。」

  兩手一攤,他很是理所當然地說道,此話一出,皇甫念柔原本的滿心期待頓時破滅。

  她很生氣,然而也知道生氣並不能改變什麼,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又哪裡會在乎她是不是生氣呢?

  「給我時間,讓我想想好嗎?」她語帶懇求。

  終於,為了大局,她還是屈服了。

  「好。」慕天席也不為難她,爽快地應承。

  既然已爭取到緩衝的時間,在他面前覺得很侷促的皇甫念柔一時半刻也不想多待,她想也沒想地就跳下床榻,完全忘了自己身上還有許多的傷。

  「啊……」

  她的舉止牽動了包裹好的傷口,她忍不住呻吟一聲。

  他見狀二話不說的趨前攔腰將她抱起。

  他這一點兒嫌也不避的做法,不但換來了老御醫的瞠目結舌,也讓皇甫念柔嚇得魂都快飛了。

  現在究竟是怎樣啊?他是抱她抱上癮了嗎?

  之前她與他有曖昧的事就已在宮裡傳得沸沸揚揚了,她還因此被遣送到寺裡為皇后禮佛祈福。

  現在他又在御醫的面前這樣,他是不把她玩得小命休矣,絕不甘心是嗎?

  想到這裡,她連忙掙扎。

  「妳再掙扎,就不用再考慮什麼,我們連虖夏也不用回了。」

  語氣平常到不能再平常,平常到甚至完全不像是威脅,可卻像是定身咒似的,嚇得她不敢再動彈半分。

  即使再不願意,但她還是必須要承認,儘管覺得他不是那麼的可靠,然而現在他是她唯一能依靠的。

  雖然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可她只能完全拿他沒轍地瞋他一眼,停止了自己的掙扎。

  這是為了達成目的的一種手段,只消等到兩國的危機一解除,她就不用再受制於他了……

  閉上眼,她口裡喃喃有詞地不斷說服著自己。

  慕天席好笑地看著她這種不服氣卻有口難言的模樣,一記渾厚的笑聲還是忍不住從他的嘴裡逸出。

  那笑振動了他厚實的胸膛,也震動了被他抱在懷中的她。

  多麼似曾相識的笑聲和感覺呵!

  曾經她願意放棄一切,只為永遠聆聽他那渾厚的笑聲,偏偏她失望了。

  曾經她願意傾盡一切,只為永遠讓他再也無法恣意去笑。

  她恨他,所以要他痛苦,就像她痛苦一般,可卻也沒有做到過。

  而現在……亂了,一切都亂了……

  她與他的糾纏是否真的沒有結束的一天,那之前的愛啊恨的那筆糊塗帳,究竟又該怎麼算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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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終於想到了……

  原本充滿疑惑的細緻臉蛋上突地閃現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終於想出那個黑衣人是誰了。

  初見時就覺得他很眼熟,但是那時身處在慌亂之中也沒有來得及細想。

  可是經過這兩天不斷地反覆思索推敲,皇甫念柔終於可以確定那個人的身份。

  天啊!

  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如果她沒認錯人的話,那事情真的很不對勁。

  想到這裡,她幾乎連猶豫都不曾,筆直地往廂房門口衝去。

  現在不用慕天席要求,她也必須想辦法回虖夏一趟,隱約之間,她知道她父王一定出了什麼問題。

  「娘娘,妳怎麼了?」

  瞧見皇甫念柔一臉神色慌張的想要衝出去,手上正端著茶水進門來的風雲連忙將手中的茶盤放下,在主子踏出房門的那一刻攔下她。

  「風雲,妳快放手,我有要事要辦!」

  她一刻都不能等待,她必須爭取時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儘管皇甫念柔的神情急切,但風雲卻緊拉住她的皓腕,堅持不放手。

  雖說名為主僕,然而終究是在那孤寂的皇宮後院唯一陪伴著她的人,皇甫念柔對於風雲自有一份不一樣的情感。

  她當然不會像對待一般宮女下人一樣的斥退她,於是她簡單地說明,「記得那天我被一個黑衣人刺殺嗎?」

  風雲點了點頭,眸中流露不解。「那個黑衣人不是死了嗎?」

  「他的確是死在慕天席的劍下了,可是初見他時我就覺得他眼熟,方纔我終於想起他是誰了。」

  聽見她的話,風雲追問:「是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是父王極為倚重的一個護衛。」

  就是因為那個人的身份,所以她才會很肯定她父王一定是出事了。

  因為就算父王再氣她丟了他的臉,讓自己成為一個沒有新郎的新嫁娘,也變成市井街道茶餘飯後的笑談,不過讓她遠嫁中原做為處罰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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