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沒想到嘛!」詹立榮很用力地大笑。「太好了,大家都是親戚,有事好溝通,團結力量大,翔飛的未來是一片光明的榮景啊!」
狗腿!言不由衷!在場所有員工都知道,吳家和沈家蓄勢待發,正準備展開明年的董事長寶座爭奪戰,如今新任太子爺一來,對上吳家的勢力,以後公司裡的八卦消息會更多了。
「表兄妹」一詞卻讓吳嘉璇莫名其妙嘔了起來,她哪來這個表哥啊!
「蕭專員,你今天剛來翔飛,我想有些事情要跟你交代一下。」
「吳經理,」詹立榮忙說:「您別忙,我再跟蕭專員報告就行了。」
「沒關係,這是人事室的職責。」吳嘉璇不慌不忙地說:「我們要請你填寫健保、勞保、團保的資料,這些都是今天就要加保寄出去的東西,所以請你不要花太多時間拜訪各部門,早點寫完早點交還人事室,方便我們作業。」
咦!人事室的妹妹們面面相覷,平日和顏悅色對待她們的吳經理好像特別多話?特別凶?臉色也特別不好哦?
吳嘉璇繼續說:「還有,雖然副理級以上的同仁不用打卡,不過我要你知道,翔飛的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半到下午五點半,即便專員是責任制,沒有加班費,但也請你不要遲到早退,免得造成人事室的困擾。」
「好的,遵命。」蕭昱飛露出笑容,跟她行個舉手禮。
「嘻嘻!」其他同事被他的舉動給逗笑了。
「嗯……」一見到那個熟悉的陽光笑容,吳嘉璇反而啞口無言,只覺得自己像個老巫婆似的惹人討厭。
也不管客人還在現場,她逕自坐回椅子,開始做自己的工作。
吳家下馬威了!蕭昱飛一笑置之,心裡還是發現她變了。舉止大方,老練世故,有話直說……是誰改變了她呢?向泓嗎?
「蕭專員,我們接著要去財務部打招呼,還得趕快回去填基本資料交還人事室呢。」詹立榮提醒他。
「好。」他轉身離開,將一切無謂的猜想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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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分了,他怎能把外面生的小孩帶進公司?!存心跟吳家示威嗎?!」
吳慶國坐在客廳,用力敲下枴杖,嘴唇抖動個不停。
「爸爸,不要生氣,小心血壓上升又中風。」吳嘉璇柔聲勸他。
「妳敢詛咒妳老爸?!」吳慶國還是氣得連敲幾下枴杖。「我就是被妳氣到中風!竟敢瞞著我們和向泓離婚,過了好多年才被親家發現,我那時要忙選舉,還要處理十幾家公司的財務危機,加上妳的事,不中風才怪!」
「爸爸,是你吃得太好了,又不運動。」吳嘉璇仍然好聲好氣地說話,幫他放下枴杖,端上一杯熱騰騰的清血茶,湊到父親的嘴邊。「爸,喝了去油。」
吳慶國氣歸氣,依然在女兒的服侍下,咕嚕嚕地喝了下去。
三年前,他突然在公司中風,手腳差點動不了,總算靠著砸錢治療和積極復健,現在已經可以撐著枴杖,回到他所熱愛的政經領域呼風喚雨。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吳嘉璇從美國趕回來,自此便留了下來。
在她之前回來的還有哥哥吳嘉凱。他本來一直待在家族企業,最近才空降過來翔飛,擔任三個獨立事業部合併而成的事業發展部副總經理。
坐在一邊看電視的吳嘉凱出聲說:「爸爸啊,向泓的性向也不是妹妹可以扭轉得過來的,醫學上有研究,同性戀的基因跟別人不一樣……」
「那是嘉璇沒有抓住向泓的心!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向家在政壇的影響力有多大?那邊講一句話,馬上取得土地變更,我們的商業用地就指望他們了。」
「沒用了,政黨換人做做看,向家沒落了。」
「你給我閉嘴!」吳慶國瞪向兒子。
「爸爸,身體重要,這些事自然有叔叔伯伯去操心。」吳嘉璇說。
「叫妳選市議員,妳又不選!不然我何必操這個心?!」吳慶國氣在上頭,大聲說道:「今天不談妳的事。嘉凱,電視關掉,快想辦法趕走那個小子!」
吳嘉凱按掉遙控器,以手當枕,懶洋洋地躺在長沙發上。「蕭昱飛不是威脅。可惜啊,我本來挑戰的對手是昱翔表哥,他卻頭殼壞掉,害我失去鬥志。」
「嘉凱,你太輕敵了,你以為躺在那裡就能當總經理嗎?」
「我們不是拿多數股嗎?爸爸,你安心坐在家裡,明年董事長改選,你就直接坐上去,然後任命我當總經理吧。」
「事情沒那麼簡單。沈光雄發了狠,擺明拿蕭昱飛當接班人,誰知道他會使出什麼手段?!以前看在二姊的面子,我不拉下昱翔,可是姓蕭的小子是外面偷生的……」吳慶國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讓女兒穿上保暖的背心,眼珠子一轉。「嘉璇,妳不是和蕭昱飛很熟?妳負責去探他的消息。」
「嘿嘿,美人計呀!」吳嘉凱精神一振,從沙發坐了起來。
「爸,哥,你們在說什麼?」吳嘉璇早就被他們磨到沒情緒了,淡淡地說:「我和他完全不熟,又在不同部門,怎麼探?」
「為了拿到翔飛,妳要想辦法啊,不要老是辜負爸爸的期望!」
「爸爸,你有那麼多公司,為什麼一定要拿到翔飛呢?」
「我還不是為了你們!為了我們吳氏家族!」吳慶國的聲音又高亢起來。「哼,當年我四處奔波,花了好多工夫籌辦『凱旋』,結果因為資金問題,你們阿公竟然把董事長位置送給沈光雄,公司也改名字叫『翔飛』。你們說說啊,我怎能嚥得下這口氣!」
「爸爸,你就是斤斤計較,不懂得深呼吸,這才會中風。」吳嘉璇低頭幫父親拉上背心的拉煉。
「妳!氣、氣、氣、氣死我了!」吳慶國瞪著女兒,想要找枴杖敲人,卻摸了個空,原來早就被女兒擺到十公尺外的牆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