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颶翻過身,看見她對著枕頭失神,心裡不知想些什麼,強烈的妒意,立即竄湧而上。
她在想趙煜浩那小於?
「說!你在想什麼?」他將她扯人懷裡。
「我在想,我為什麼這麼容易受你擺弄?」她幾乎要唾棄自己了。
「當然是因為我高超過人的技巧!」他驕傲的大笑。
「自負的傢伙!」任水盈不給面子的哼了一聲。「依我看,八成因為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沒得比較,所以才會被粗手粗腳的你迷昏了頭,等以後我有了其他的男朋友,就不會這樣了。」
「不准你交其他的男朋友!」沈風颶猛然跳起來,震怒地揪住她的手臂說:「只要你敢接近其他的男人,我就一個個宰了他們!」
又是威脅!
說真的,聽了太多威脅,她已經麻痺了。要宰就宰吧,反正坐牢的又不是她!
「說話呀!」
「你要我說什麼?」他不是都已經說完了?
「說你在乎我、不會離開我!」
她愈是冷漠、不在乎,他愈是緊張、惶恐、患得
患失,惟恐自己抓不住她,他想將她永遠鎖在自己懷
中,一輩子也不放開。
「你我都知道,那是謊言,我們的未來如此漫長,
我不可能一輩子陪你虛耗青春。」
「所以說,你也要名分?」
他譏諷的口吻和輕蔑的眼神,狠狠刺傷了她的
心。
他看她的眼神,好像當她是貪婪、不知足的淘金
女郎。
她好生氣!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對他動怒——為了
自己的感情被糟蹋而憤怒。
「不是,我要的是分手!」
任水盈擠出燦爛的微笑,她不能被他發現自己對
他的在乎。倔強的她,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示弱。
「你說什麼?!」他憤怒狂嘯,眼下的一束肌肉因憤怒而抽動,怒吼聲震痛了她的耳膜。 「你再說一遍!」
任水盈毫無畏懼的直視他,再次重複:「我要求分手!我已經答應和煜浩交往,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你是我的女朋友,竟然還敢答應別的男人的追求?」即使那人是他的學弟,他也不允許!
「這時候,我又變成你的女朋友了?」她淡淡地諷刺。
「你一直是我的女朋友,我從不曾主動追求過任何女人,惟獨你除外!」他僵硬的強調。
這已經是他低頭的最大極限,但是很遺憾,她並不領情。
「是嗎?」她輕哼著,擺明了不信。
「無論如何,我要你明天就去拒絕趙煜浩,否則我就開除他!」
剷除情敵時,他可是六親不認的。
「你除了威脅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手段可用了嗎?」她冷冷地說:「可惜這次我是真的下定了決心,就算你開除煜浩、甚至把我六個哥哥全調到外島去,一樣無法改變我的決定!」
「你——我有哪裡比不上趙煜浩?」
以往,驕傲的他根本不可能問出這個問題,身旁的女人來來去去,他不曾慰留過誰,惟獨她——他真的無法放手!
只有真心!她苦澀的一笑。
他惟一缺乏的,就是一顆真心,他根本沒有心!
見她靜默不語,他神情激狂地問: 「你當真下定決心了?」
「嗯。」她恍惚的點點頭。
「你認為,我會放手嗎?」他靠近一步,神情狂亂。
她瞅著他,沒有回答。
「如果你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沈風颶突然發狂似的大吼:「我不會放手!我死也不會放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堅持,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即將離開他,投入別的男人懷抱,一顆心就像被千刀萬剮似的,痛得受不了。
「你又何必為難我呢?」她悲憤的低喃。
「我為難你?哈!」他是在為難她嗎?
不,他為難的是自己!她已經明明白白的拒絕他,他卻無法輕易放手,他心頭的苦澀,又有誰能明白?
他頹然轉身走進臥房,鎖上房門,同時也鎖上他們之間的心門。
任水盈站在原地,望著那扁緊閉的門扉,許久許久……
第二天,任水盈利用上班前的空檔,約趙煜浩到後頭的小花園,她想和他談一談。
趙煜浩一看到她,就擔心的問: 「水盈,你沒事吧?昨晚我被打昏了,醒過來時,你已經不見了,害我好擔心!」
「你放心,我沒事,是沈風颶救了我。你呢?你不要緊吧?」她伸手輕碰他臉上的瘀青。
「沈學長?」趙煜浩愣了愣,才紅著臉閃開她的碰觸。
「水盈,別對我這麼好,你對我愈好,我心裡愈
愧疚!全是我的疏忽,我不該帶你走那種偏僻的小
巷,偏偏又差勁得無法保護你,害你受到驚嚇,我
——」
「煜浩,別再自責了,我真的不怪你!不過——」
她微歎一口氣說:「我恐怕不能再繼續和你交往了。」
想了一夜,她還是決定婉拒他的感情。
不管她和沈風颶之間如何發展,她都不該利用第
三者來逃避這段感情,她決定面對自己,聆聽自己心
底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再繼續和我交往?」趙煜浩
靳文的臉上滿是驚慌。「是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把你
嚇壞了?對不起!那是我的錯,可是請你再給我一次
機會,這次我絕不會——」
「不是的!」她微歎口氣,幽幽的說: 「其實,我
的心裡早巳有人了。」
趙煜浩抖了抖唇,僵硬的問:「是誰?」
「那個人你也認識,是……沈風颶。」
「不——」趙煜浩突然放聲大吼,任水盈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他。
「你怎麼可以喜歡他?你怎麼可以喜歡他?」
他雙目凸出,眼露凶光,望著她的眼神除了怨妒之外——還有恨!
他恨她?
為什麼?任水盈不懂!
「你不能喜歡他!你們不能在一起,不能……我不允許!我絕不允許…」他神情狂亂的猛搖頭,然後突然轉過身,衝進大樓裡去。
「煜浩——」
任水盈追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或許,他只是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