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心口一陣灼熱絞痛,她手撫著胸前想止住疼痛,卻像被燙著般急甩開手,低頭一瞧,胸前那塊玉珮正散發著灼人的燙!
這……
她取下玉珮,這是當初石磊交給她的玉珮,沒想到它竟隨著她來到這處不該屬於它的地方。
細細地撫摸著玉珮上的每一條刻紋,灼熱令那龍騰圖案栩栩如生,彷彿石磊正在她的眼前般。一時悲傷的情緒令她難以克制,淚就這般撲簌簌地滾下來,滴上那灼燙的玉……
啪的一聲,當淚滴落至玉珮上,它就這麼斷裂成兩半。
渡情一驚,這代表著什麼?
難道大石頭有難?
一股不好的預感猛襲上心頭,她再也坐不住,這時她哪管得著什麼天規戒律的,想都沒想她就再度私下凡塵去了……
王母娘娘自她身後走出來,搖頭歎息道:「想不開、悟不透、渡不化,這也該是你的命數了。」
當渡情趕到時,她所見到的是一片火海,屋前站滿許許多多的官兵,然後她看到小石頭與狄艮,他們在哭泣著、嘶喊著……石磊!
她的身子暈眩了下,不!她不能讓他就這麼死去……
當她要衝進火場時,眾人拉住她,制止她的舉動。
小石頭哭喊著:「別去了,屋子塌了,少主不可能存活,我們全部都來晚了。」
「不!」她瞪視著小石頭,然後轉身注視著火場,她的唇角漾著笑,喃喃地道:「我是仙子啊!我可以救活他的,要不,我也可以追他至地府,與他來個千世情纏!」
她掙開眾人的拉扯,往火場衝去。愛可以壯烈、愛可以恆久、愛可以令人義無反顧、愛可以讓人徹底毀滅而後浴火重生……
她奮不顧身地奔進火場,不畏身旁的灼熱高溫,不懼牆垣倒下而引發的火苗,固執地往裡頭奔去……
「大石頭!回答我,你人在哪裡?」
她的衣衫開始著火,燙灼著她的身子,痛得她流下淚。
「大石頭!說話,回答我!」
火燒的樑柱頹倒打上她的背脊,灼熱與疼痛令她倒下,她咬著唇瓣沒發出申吟,在火光中她終於瞧見熟悉的身形,忍著全身的痛楚她在高熱的地上爬行,全身是灼熱的火,她忍著痛,流著淚,一步一步地緩緩接近他。
「磊!」她終於爬到他的身邊,握住他的手,親吻昏迷中的他,她滿足地壓在他的身上,唇瓣漾著一抹絕美的笑容。「大石頭,我回來了!你看見了嗎?我回來陪你了!」
四周依舊冒著火花,火一樣在蔓延,灼熱刺痛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她知道他們是逃不出去了。可是她不怕,死何足懼?
今生無法共度,可期來世!
她決定與他一起輪迴!
第10章(2)
祁連山上,玉女仙子的冰宮處來了二位客人,忙得玉女仙子在這冰寒之地,仍是一身香汗淋漓。
「可真是累死我了!」好不容易有了歇息的片刻,玉女仙子急急地喝下了一口茶。
白馬嘶叫一聲,生氣地瞪視著她,「我的馬尾都燙焦了,看你怎麼賠我!」它心疼地舔著自己已然焦黑的尾巴。
「哎呀!別那麼小氣嘛,你不也是被他們的真愛所感動,才去救人的嗎?」
白馬打死不承認它是自告奮勇去的。「若不是你整日在我耳邊囉囉唆唆,我怎麼會管這檔閒事?」
「是、是,你是最守紀律的天馬,這一切全是我多管閒事,行了吧!」玉女仙子笑說。
白馬一聽不禁擔憂了起來。「你在生死簿上任意更改石磊的壽命,這事若被玉帝發現了,可怎麼辦好?」
「放心啦!我在判官上班時間找他飲酒,他總不好意思告訴父皇吧?那罪可不輕,況且當時他喝醉,又怎知是我動的手腳,無憑無據,能奈我何?」
「你呀……」
「噓!別說話,他們就要醒了。」 玉女仙子發現石磊的身子動了下。
「那還不趕緊將他們送走,你真想惹禍上身呀?」
「可是他們的身子尚未康復啊!」
「你是糊塗了嗎?他們飲下這祁連山上的天水,還怕他們不康復嗎?快點送走他們,別再耽擱了。」
「好吧!」
玉女仙子依依不捨地揮下衣袖,送走了石磊與渡情。
一個月後 石家堡
「情兒,你當時不該貿然進入火場的。」石磊溫柔的語音低低在渡情耳畔響起。
渡情枕在石磊的身上,她輕輕歎了一聲,「當時,我只想到要與你同生共死,哪還能顧及其他。」
「真傻!」
石磊愛戀地低頭輕啄她的額,食指愛撫地劃過她紅潤的臉頰,他的神情顯得嚴肅而專注。
「情兒,我要你承諾再也不會有下次了,我不要你冒任何的危險,你能明白嗎?」
石磊從小石頭與狄艮口中得知整個事件的經過,一想起當時火場的情形,他就無法止住那份心痛。
他不要她為他而送命,即使那句「同生共死」令他震撼莫名,他也自私地希望她能活著,好好的活著。
他灼熱的注視令她的心口發燙,一股暖流瞬間湧上心口,未經思考,她伸臂勾住他的頸項。
「如果……如果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我依然不會改變我的決定。」如細蚊般的聲音輕輕吐出,語氣卻是萬分堅定。
他回抱她,他的額觸著她的,眸裡蕩漾著濃得化不開的情意,「你這又是何苦?」
「苦?」她搖著頭,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享受著他懷裡的溫度。
「一點也不!」
他的心震了一下,輕撫著她背脊的手停下來,歎一口氣,不由得更加眷戀地攬緊她,貪婪地吸取她的甜蜜馨香。
他輕咬她的耳垂,在她耳畔輕輕吐吶,似乎對著她耳語著。
「什麼?」她有些迷糊地問。
「我愛你。」低沉而厚實的嗓音迴繞在她的耳畔、長駐在她的心頭。
淚水瞬間模糊她的眸,滑下她的眼眶。她眨動著一雙淚眼,心緒激動地哽咽道:
「怎麼等了那麼久,才短短三個字,你就不能再說得長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