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明白那代表什麼嗎?」
他發覺她全身緊繃,但仍是殘酷的陳述著事實。
「那只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需索,無關愛情,它只是一個吻,或許只是一場遊戲,你能明白嗎?或者我該問,你想要嗎?如果你的答案依舊是肯定的,那麼就上我的床吧!」他盡量柔聲的說道,但還是傷害了她,他看到她眼眶中醞釀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妮娜全身發著抖,她感到週身一陣沒來由的戰慄,她咬住唇避免自己尖叫出聲,她覺得嚴重受辱,但又提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他說他不愛她,這只是一個吻、一場遊戲,而他在問她是否玩得起?
老天,她是怎麼了?
難道幾天前的教訓她全給忘了?
難道她愚蠢的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裡,又愛上了這個惡棍?
老天,她為何心口發疼?
就為了自己近乎愚蠢的妄想?
她竟然會愛上他?
她的手不自覺的按住愈來愈痛的額頭,然後緊緊的捏住,指尖甚至掐進了皮膚裡。
「說得極是,船長。」她突然開口,而後抬起頭極為禮貌的微笑,但看得出來她笑得極為勉強。
「這只不過是個遊戲,而我也只是與你開個玩笑,你不會就這麼傻得當真吧?」
她凝視著他,綠眸中滿是憤怒,然而她依舊在微笑。
傑森在見到她綠眸中的絕望時,呻吟了一聲。
「丫頭……聽我說……」
他伸出一隻手來想觸摸她,可就在這時,她突然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他的臉上狠狠的摑了一個耳光。
「噢!」
驚嚇的低喃來自她的口中,妮娜不明白她怎麼會就這麼打了他?
室內又再度寂靜無聲,他倆對峙著。
傑森黝黑的臉龐隱約可看見深紅的指印,他沒有說話、沒有憤怒,只是一個勁兒的看著她,直到許久後,他才轉身離去,走到門口才又想起什麼似的,將剛才丟到一旁的羊皮毯撿起來,放在椅子上,然後為她關上房門。
妮娜幾乎是在他一踏出房門,便倒了下來。她全身乏力,眼神空洞的望著那一扇緊閉的門,依稀還可以聽見他沉沉的腳步聲逐漸在長廊上消失。她顫抖的手放在朱唇上,連唇也不自覺地抖了起來,整顆心空洞洞的,眼神飄忽。
原本一肚子的怒氣全消失了,現在只剩下心中一股淒涼、發疼的感覺……
第五章
妮娜又在端盤子了,只是這回從甲板移到宴會廳。
她有些不是滋味的看著穿梭在大廳裡的男女,他們個個衣著光鮮華麗,男士們穿著燕尾服,而女士們則個個極盡所能的展現她們的美艷,華麗的服飾、過份做作的舉止、惹人討厭的媚笑聲,一切的一切看在妮娜的眼裡真是剌眼極了。她不禁想到,如果她穿上了那件美麗的淡綠色禮服,那麼現下這些女人怕是要失色不少,她暗自發起呆來。
這時,有位男士走到妮娜的身旁,端起了一杯水酒,但仍在發呆中的妮娜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眼前這個男人。
男人的目光在妮娜的臉蛋上稍作停留,然後瞇起了眼,像是在打量著她,又像是在深思些什麼似的,一雙眼緊盯著她,然而妮娜依舊渾然不覺。
驀然,一陣矯揉造作、更顯剌耳的調笑聲驚醒了她的冥想,她朝聲音來源處望去,血液彷彿在瞬間凍結。
傑森自樓梯上走了下來,很快的有兩位女士迎了上去,他親切的在她們臉上親吻了下,妮娜看見她們的手勾上他的手臂,驀地,她的心口又湧起一團火氣。
傑森的視線看向她,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才將視線轉移到別的地方。
妮娜突然感到喉嚨一緊,困難的吞嚥了下,一股想哭的衝動讓她忍不住轉身離去。
在離去前她還撞了剛才那個男人一下,男人拍了拍被撞翻的水酒濺濕的衣衫,眼底有著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跟了上去。
他遠離她了,她知道。
妮娜哀傷的想著。
雖然妮娜不認為那是她的過錯,但顯然的,他覺得她是個麻煩。
他身旁有著眾多不要求回報的女人提供給他肉體關係,而她竟然癡傻的妄想將他鎖在她的身邊?
「蠢蛋!」她暗自怒罵道,眼眶通紅。
傑森注意到妮娜突然轉身離去的身影,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由他唇間逸出。
她太年輕了,卻該死的極富魅力,以至於每當他一看見她,就會不自覺的為她吸引。
正如她所說的,他想要她,該死的,他確實迫切的想要她,但卻害怕為此付出代價。
他習慣了豪放不羈的生活,他不能對她做出任何承諾,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供給她一切她所想要的物質生活,但裡頭絕不能包含愛。
在他的觀念裡,愛、承諾與忠實之間的關係是密不可分的,這也就是他至今仍對它敬而遠之的原因,然而這卻是妮娜想要的,當時的那一巴掌已經給了他答案。
「她太純潔了!」傑森喃喃地道,目光仍停留在妮娜離去的方向。
「什麼?你說我嗎?」傑森身旁的女人咯咯的笑著。
「你的眼力可真好呢,傑森。」她對他展現了一個蠱惑的眼神,那是屬於床第之間溫存時的媚眼。
傑森乾笑了兩聲,一把摟過身旁的女子瘋狂的吻住了她,但熱情很快的消失,他立即放開她,眼底有著迷惑。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女人問著,迷惑的望著他。
他皺起眉頭,拂開女人纏繞的手臂,「很抱歉,我是有點不太舒服。」道,往妮娜剛才消失的方向走去。
***
傑森一路上都在思索著他該以何種姿態出現在妮娜面前,他要如何讓她瞭解,成人的世界不過就是這麼回事,她必須學習長大!學習接受男人!
「該死的!」
他咒罵自己一聲,對於自己齷齪的想法皺起了眉頭,他現在在計劃些什麼?
難道他真打算毀了一個純潔的女孩,就為那該死的私慾?
他為何變得這麼殘忍而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