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提醒著她,他們曾有過的美好回憶。
他的提醒讓她再度臉頰飛紅,但她也不甘示弱的回嘴道:「那你的記憶八成出了問題,我記得可……」
「閉嘴!喔,老天,我們可不可以停止再繼續爭吵下去,你知道我一直希望至少我們可以相處愉快的。」
妮娜瞪了他一眼,「這恐怕有點困難……唉,算了!」她本想繼續說下去的,但他的眼神制止了她。
傑森不再理會她,他將羊皮毯攤了開來,細細端詳著,然後又將它取到光線底下探看,就這樣來來回回數次,他依舊瞧不出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一張破舊的羊皮毯!」他低喃道。
妮娜將所有的過程看在眼底,她的綠眸瞇起、眉頭緊皺,接著輕咬著食指,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
傑森聽見了她的呢喃,回過頭問:「你瞧出了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妮娜思索著要不要告訴傑森這張羊皮毯古怪的地方,沉吟了半晌後,她決定先問:「你是不是該先告訴我,為什麼你認為它會傷害我?」
「如果它是一張普通的羊皮毯,那就沒什麼事情了。可是它若真如你所說的是一張藏寶圖的話,那麼很可能很快的就會有人來攻擊我們的船隻,因為剛才確實有人聽到了我們的對話。而且我可以更簡單扼要的告訴你,現在全世界都在尋找四樣寶物,據聞它們關係著一批無以計數的寶藏,而其中有一件便是羊皮毯。」
「喔,老天!」她驚呼著,表情充滿了驚喜。「這麼說,這是真的了!我將要發財了,是不是?」她雙手輕拍著,整個人跳了起來,暈陶陶地旋轉了兩圈後,突然跑向傑森,興奮的摟抱著他的頸項,猛親他的唇。
「我要發財了!喔,傑森,你是這麼說的嗎?我要發財了,是不是?老天,我就知道安蓓拉總喜歡給我驚喜。」
他朝她緊皺眉頭,扳開摟住他頸項的小手。
「丫頭,你瘋了嗎?難道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他對她的反應感到不可思議,這小妮子顯然天真得近乎無知!
妮娜兩眼發亮的注視著他,「我怎麼會聽不懂呢?我聽得再清楚不過了。」她隨即仰天大笑了起來。
「傑森,我要發財了呢!你知道嗎?這對我來說,簡直就如同灰姑娘拿到了仙女棒一樣哩。」
她現在有個衝動,好想向他要一個吻,一個深情的吻。但是,她知道,他辦不到。
他說了,他不愛她!
算了,她現在沒有心情再去哀傷那些!
她聳了聳肩,續道:「從小,我就因孤女的身份而老是被人欺侮,不論我做了什麼事,一律是不對、不被允許的。在修道院裡,我簡直就被當成了是撒旦的化身,沒有人喜歡我,她們嫉妒我的容貌、聰明,更嫌我頑皮,在修女們的眼裡,我是多麼的不可饒恕,除了安蓓拉外,幾乎沒有一個人喜歡我。但是你知道嗎?安蓓拉總是對我說:妮娜,你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你擁有一顆純真、潔淨的心靈,你的坦白與勇於追求,是世間罕見的寶藏……」她的思緒飄向了遙遠的記憶。
「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傑森附和道,注視著她的黑眸無比深邃。
「錯了,剛開始,我也是這麼自傲著,但當安蓓拉過世之後,我所有的優點一下子全變成了缺點。修女們認為我的勇於追求是不知檢點,我的坦白根本沒有人相信,而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我是個孤女,我沒有錢可以奉獻,我所說的話就全變成了屁,我誠心誠意所做的每一件事部被她們嘲笑為虛情假意,當男人的眼光落在我身上的時候,竟說這都是我的錯……而這一切不公平的待遇,就只因為一個原因,那就是我沒有錢!」她氣憤的說著,到最後幾乎是用嚷的。
傑森凝視著妮娜片刻後,皺起眉問道:「所以你認為錢才是萬能的,即使要以性命為賭注都值得?」
「是!」她堅定的回答。
妮娜的回答讓傑森的兩道濃眉凝結在一起,「可是你又怎麼確定這件破羊皮毯就是那張藏寶圖?」他拿起了羊皮毯再一次的端詳。「我怎麼看都看不出它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妮娜對他咧嘴一笑,「所以這更足以證明,它是屬於我的。」說著,她從他手中取過羊皮毯。
「傑森,你過來看看。」
傑森疑惑的走到她的身旁,只見她一手輕撫過毯面,毯面立即出現一些線條。
「哦,我的天!」傑森驚呼出聲,不敢置信的瞪視著羊皮毯。
羊皮毯經過妮娜的手輕撫後,很快的半張毯面的線條完全浮現。
「你瞧,這是不是張地圖?」妮娜問著。
傑森更加的靠近她,他仔細的看著那些線條,然後眉頭愈鎖愈緊。
「這是哪裡你知道嗎?老實說,我的地理常識並不怎麼樣。」妮娜在他身旁著急地道。
他只瞥了她一眼,然後又專心的研究著那些線條。
「丫頭,恐怕你要失望了。」他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那些線條,「我實在看不出來這圖所指的地方……」
「怎麼可能?你不是海盜嗎?海盜不是要看許多地圖的嗎?」說著,她突然綠眸一轉、手一伸,將羊皮毯給搶了回來,緊抱在胸前。「你想獨吞,是不是?」她指控道。
他沉默地凝視她片刻,妮娜驚訝的發現他的眼神中夾雜著受傷以及憤怒。
「你不信任我,是不是?」他憤怒的問道,站起身來,與她拉開一段距離。
「到現在你還認為我只是一名無惡不作的海盜,我一心只想盜取別人的財物?那你居然還敢與我單獨相處,你不怕我為了那張藏寶圖要了你的命?」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氣憤,妮娜忍不往往後退,他的神情變得更可怕了。
「你何不乾脆奪門而出?甲板上有備用的小艇,你可以很快的逃離我的視線,我保證絕不追你,但你也很可能會淹死在冰冷的海水裡。」他突然中斷惡意的警告,原本只是用來嚇她的話,卻讓他想起了更糟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