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他放開了她。
深邃的黑眸燃著意猶未盡的慾火餘溫,望著她無邪的臉龐,他實在不好意思告訴她,如果她再這樣盯著他看,他可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妮娜不明白他為何不吻她了?
她實在好懷念剛才的感覺,她多想再一次要求他吻她。
哦!這很不知羞吧?要是安蓓拉知道了她現在的想法,肯定要責備她的。
「現在你還認為它是一艘海盜船嗎?」他突然問。
妮娜的雙頰更是羞紅。
該死,他怎麼提到這些?他一定覺得她是個沒禮貌的傢伙吧,「我對我所說過的話感到抱歉……」
「那倒不用。」他打斷她,續道:「我只是想讓你瞭解華特當初為何會有那樣無禮的舉動。他跟隨我很多年了,也一直以這艘船為傲,在他的眼中只有貴族才能搭乘它,所以他無法接受一個小乞兒竟能擁有船票。」
「那他也不該撕了我的船票!」妮娜立即反駁。
「是的,他確實有錯。」
「不只是他,你也一樣!」妮娜的火氣又回來了,她又想起一切的委屈。
「既然你明知道他撕了我的船票,為何不還我一個公道?」
「我不是讓你上了船嗎?」傑森面露無辜。
「是!但那是以我的勞力換來的!」
「那已經是非常仁慈的安排了,野丫頭。」傑森忍住大笑的衝動,她現在生氣的模樣看來可愛極了。「你以為平常人可以隨隨便便就上船工作嗎?想在我這艘船上工作,還得有一身好本領才行哩,你可是特殊待遇。」
「這麼說來,我倒應該感謝你了?」她的口氣隱含憤怒。
「那倒不必。」他慷慨的說著,「談談你吧,野丫頭。你是逃家出來的嗎?正準備上哪兒去呢?」
「我說過了,不要再喚我野丫頭,我有名字的,我叫妮娜。」她皺著眉道,然後昂了昂下巴。「至於我是不是逃家,以及我想前往的地方都與閣下毫無干係,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傑森船長。」
傑森微挑著眉,看著她不馴的小巧下巴高高昂起,就像一個任性頑皮的孩子般,令人發噱。
「你真是如此認為嗎?」他說,然後走到酒櫃旁倒了一杯酒及一杯飲品。「你還未滿十八吧?」他問得突然。
妮娜瞪著他,接過他手中遞上的飲料。
「那又怎樣?」
她疑惑地看著他,覺得好像遭人設計了似的。
「不怎樣,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沒有辦法交代你的監護人是誰的話,那麼基於管理法規,身為僱主的我即將成為你新任的監護人,也就是說你今後的一切行為將由我負責,那麼你現在還會認為你的一切都與我無關嗎?妮娜丫頭?」
這些話猶如五雷轟頂,妮娜頓時覺得天旋地轉,「你別……別胡說!」她結結巴巴的說著,驚惶的睜著一雙大眼,不斷的眨動眼睫。「我從來就沒聽說過有這樣的規定,你只是想嚇唬我的吧,我才沒有那麼容易受騙呢!」她勉強的吞嚥著口水,強作鎮定。
「哦,那代表你的知識領域不夠寬廣,我會多留心加強你的學識。」他說著,然後飲了一口酒後道:「不過在此之前,你仍需為我工作。」他的嘴角露出一抹頗具深意的微笑。
「當然,如果你有別的想法,又或者你想為我們的關係做某一個程度上的變化,我想我是樂觀其成的,妮娜丫頭。」
妮娜的頰邊立刻染上兩朵紅暈,她不笨,當然聽得懂他的暗示,瞬間,一幕男女纏綿的鏡頭浮上她的腦海!她甩了甩頭,忍住胸口的悸動,下巴微揚,倔強的說道:「你做夢,海盜船長。」說著,她刻意的閃過傑森走向門口,在她順手拉上房門的同時,她又說道:「別以為這樣你就贏了我,我從來就不是這麼好欺侮的,你最好記住這點,你這個無賴!」甩上房門後,她聽見由房內傳出來的大笑及話聲——「真是個可愛又有趣的野丫頭!」
她全身乏力的貼在門板上,心悸不已。
第四章
傑森給了妮娜一間屬於自己的艙房,雖不算大,但裡頭的設施一應俱全。
或許他認為這是他對她的仁慈吧,又或許這是那一吻所獲得的代價,如果是的話……
妮娜看著這間陳設簡單的房間……那麼他是不是在告訴她,如果她願意再與他更進一步的話,她將獲得更尊榮的對待?
妮娜開始幻想起來,她想像著她身處華麗的套房內,身著一件美麗的晚禮服,蓬鬆的裙子襯托出她苗條的身材,並將她渾圓的胸部高高的托起,然後在傑森的讚歎下走近他。
他執起她的小手,並在上頭輕輕一吻,就像是所有的紳士都會對美麗的女人所做的動作,他凝視著她,並邀請她一起跳舞,於是她與他便在房內翩然起舞,一二三、一二三,低迴旋……三,轉身,一圈、二圈……
妮娜微伸著手忘情的舞著,閉著眼,身子在那耳熟能詳的節奏裡舞動,她的情緒高昂,整張臉因愉悅更顯光彩。
「啪、啪、啪!」
突然而來的掌聲驚醒了妮娜,只見她漲紅著一張臉,驚愕的睇著房門口那高大的身形。
「怎麼不跳了?你跳得好極了!」
傑森走入房內,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牽著她的手。
「來吧,讓我陪你跳一曲。」他的黑眸在對著她笑,妮娜只覺得受辱,她認為他這是在嘲笑她。
妮娜惱羞成怒地甩開他的手,這時眼前若有個地洞,她肯定會鑽進去。
「船長很閒嗎?所以到處巡視僕人的房間?」她氣急敗壞地道:「而且你剛才沒有敲門!」
她終於想到了。
「你的房門並沒有關上。」他陳述著事實,眼底依舊漾著笑意。
「噢!」她懊惱不已。
不一會兒,她隨即說道:「那你也不該一聲不響的躲在那兒偷看!」
「我沒有躲,而且我不是也為你鼓掌了嗎?」他聳了聳肩,又是那個壞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