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關你什麼事呢?」余筱薔不願費事辯解,就讓他這樣認為好了,反正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就讓他認為自己已有對象,也許這樣他就不會內疚,才可以安心去結他的婚。
「你連辯解也不願意?」他傷心地提高了音量。「離開台北才多久,你馬上就變心了嗎?」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她怒聲責問,快要結婚的人是他,為何指責的人也是他?
吳仲恩怒火中燒,從齒縫中迸出話來:「我沒有嗎?如果我沒有,還有誰有資格?才短短幾個星期,你就把一切都忘了嗎?你的健忘症可比宮雪花還嚴重!」他嘲諷瞥了她一眼。「若我記得沒錯,在我還未到美國前,跟我繾綣纏綿的人不就是你嗎?才多久的工夫,我已經沒有資格管你的事了!世事果真是變幻莫測啊!」
「健忘的人是你!」她也大聲反駁著。她的心更因為他的諷刺話語而淌著血。「我們之間有過什麼承諾嗎?沒有!我們名不正、言不順的,我們甚至連未婚夫妻也不是,現在你又憑什麼來干涉我?」在同居的日子裡,她一直等著他再一次的求婚,可是他就是沒了下文,現在她才知道為什麼。
「我不是沒向你求過婚,是你自己不肯答應的。」
「那時的你只是基於責任感而求婚,並不是真心的。」
「如果我現在再向你求一次婚,你會答應嗎?」吳仲恩小心而仔細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
「現在?你不覺得已經太晚了嗎?」她苦笑的搖搖頭。
若他在她什麼也不知道時向她求婚,她一定欣喜若狂的答應;但現在,她不可能去破壞另一個女人的未來,何況這之間還牽涉到一個孩子。
「太晚為什麼?難道你真的喜歡上羅繼志?」吳仲恩不可置信的問。他絕不相信筱薔會這麼容易就變心,她不是這樣的人。
他花心,但也不該這樣侮辱她的感情。余筱薔生氣的跺了跺腳。「你別再胡言亂語了,我只說一次,你給我仔細聽清楚。」她恨恨地瞪他一眼。「我跟羅繼志從前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也不會有,請你不要將我和他扯在一起。」
「那車子裡是怎麼回事?」吳仲恩聽了她的解釋,心中一喜,但仍忍不住追問緣由。
「他只是跟你一樣有些誤解,但我已經向他澄清過了,相信他現在也應該瞭解我的想法才是。」她想起那重踹的一腳,應該能讓他有所領悟才是。
「真的嗎?」他鬆了口氣,但又有些責備的看著她。「你為什麼和那種人相偕出去?你怎麼會相信他呢?這種情形就是你希望碰到的嗎?」
他一連串的指責,引起余筱薔的不滿。「他一直是很紳士的,除了今天之外,他一直表現得很有風度。此外,我自然有辦法應付他的,不勞你操心。」
「真的?」他覷她一眼,一臉懷疑。
「當然!」她臉上有些得意,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踢得這麼準。「有一陣子,他一定會牢牢記住這個教訓的,下次他絕對不敢再犯。」說完,她仰頭對著他嫣然一笑,忘了他們之間的齟齬。
吳仲恩突然不能呼吸,張著雙眼癡傻地看著她。老天爺,她真美,笑容真甜,教人愛不忍釋。筱薔,筱薔,他的心在吶喊著,他多想告訴她他愛她,再也不放開她。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力量驅策他走向了她。
余筱薔的笑容在看到他的眼神後便凍住了。他目光灼熱的一步步靠近她,終於將她摟入了懷中。她知道自己不能讓他碰,她該叫他走開,離她遠一點的,他不是屬於她的,但理智在這一刻卻無法發揮作用。遭受羅繼志侵擾的唇和身體,迫切地需要他的撫慰,洶湧的愛意激湧而上,連她也無法遏止。
好久了,吳仲恩像要把她揉入自己體中般地擁緊她,四唇相接,膠合而不忍分離。他用力地吸入屬於她的氣息,感受她的溫暖。
「筱薔……」他低啞地喚著她的名字,吻著她的櫻桃小口,一刻也不捨得放開她。
而余筱薔也忘情地陶醉在他的吻中,迷失在他溫熱的懷抱裡,完全忘了橫亙在兩人間的問題。在這短暫的一刻,兩人都拋開了那些惱人、干擾他們的問題,只想好好的相聚、滿足刻骨蝕心的思念。
良久,余筱薔才如大夢初醒般的驚醒,一察覺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她的身子不禁僵了僵。
「筱薔,怎麼了?」吳仲恩察覺了她僵硬的身子,擔心地開口。
余筱薔並沒有回答,只是忙不迭的退出他的懷中,一臉的驚駭。
筱薔一離開他的懷中,吳仲恩便感到一陣的空虛。他瞅著她凌亂的秀髮,暈紅的雙頰,仍是一股忍不住的衝動想拉她入懷。
「我們不該這麼做的。」她平緩自己急促的呼吸,才慢慢地說。
「為什麼?我倒是不知道有什麼理由我們不能這麼做。」他咧開嘴笑了笑。
「你不知道?」余筱薔生氣地嘟嚷。「你都要結婚了,怎麼還可以來招惹我、親吻我?」
「誰告訴你我要結婚了?」他笑看她氣呼呼的臉頰,真是可愛極了。
「是沒有,可是……」她突然不語,這的確是她自己的猜測,可應該是八九不離十才是。
「可是什麼?」他還在想她什麼時候才會提到朱玲瑩的事呢!
「你還裝傻!」她氣得轉身便欲往屋裡走。
「別走。」他拉回了她,並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擁入懷裡。「你難道不想聽聽我的解釋?」
「有什麼不同嗎?」她不抱希望地停止了掙扎,乖乖地讓他摟著。
「大大的不同。」他放柔了聲音。「你這個小傻瓜,別人隨便說什麼你就信了,為什麼不來問問我呢?」
「還有什麼好問的,你跟她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才不想聽你親口承認呢!」她低垂著頭,不想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