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婕妤是怕你知道了會阻止她吧!」丹丹猜測道。早知道季子群會反對,她就堅持不讓婕妤跑這條線了。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季子群霍然想到,「那些歹徒呢?」
「有兩個也中彈送到這家醫院,其餘的則已經被逮捕。當時情況很亂,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槍擊中了婕妤。」徐紀錚歎口氣。「有可能是任何一個歹徒,也有可能是警方擊中的也說不定。」
「最不公平的是,那兩個歹徒的傷竟沒有婕妤重!」丹丹忿忿不平的說。
「這不是很諷刺嗎?」季子群頹然的坐了下來。「婕妤沒有做過任何壞事,卻受到這種遭遇,而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卻只受了輕傷!」
「我瞭解你的感受。」徐紀錚強打起精神。「有誰想要咖啡嗎?這段時間恐怕很難熬,將會是漫長的一夜。」
接下來的時間,就在季子群不停的踱步中度過,良久,等待終於結束。
醫生終於步出手術室,他們迅速圍向醫師。
「她會撐過去的。」醫生露出疲倦而欣慰的笑容。「子彈打斷她的一根肋骨,並且穿過她的下肺葉,破壞了肌肉組織,所以必須摘除部分的肺葉。另外她失血過多,我們也輸了不少血給她,並幫她裝了一個人工排氣管。」
他接著說道:「她的傷口若再偏個幾公分便足以致命,不知該說她是幸運還是不幸。」
季子群舒了口氣,只要知道她沒事就好了。「我能進去看她嗎?」
「她目前身上的麻醉藥未退,即使你跟她說話,她也不會知道。」醫生憐惜地看著季子群,「她」一定是病患的「姊妹」吧!才會那麼關心病患。
「今晚是她的危險期,如果安然度過就沒事了。我們會加強看護她,你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醫生關心地對季子群說道:「試著睡一下,明天再來看她。」交代完這些,醫生便微笑的走開。
「我會回去的。」明白留下無益,季子群只好接受醫生的建議。「不過,我一定會睡不著。」在知道婕妤仍有危險,他怎麼可能安然入眠?
「還好!手術還算成功。」丹丹吁了口氣,她仍不放過徐紀錚的瞪他一眼。「算你走運!婕妤要是有事,我可不放過你!」
「真幸運!」徐紀錚也吁口氣。「不但婕妤逃過一劫,當時我也逃過一劫。警方打電話來說婕妤被槍擊中時,我還以為她玩完了呢!」
「說晚安!」丹丹扯扯徐紀錚的手。「我不是說過了嗎?不會講話就少開口,你怎麼就是學不乖?」
「子群。」她看著季子群。「和我保持聯絡,試著休息一會兒,需要我幫忙就打電話通知我一聲。」
「謝謝!」季子群感激的看著她。
他們離去之後,季子群望著加護病房良久,才轉身離去。
在季子群還來不及將季婕妤受傷的事告訴家人時,媒體已搶先將此事報導出來,尤其這次受傷的是新聞從業人員,所以在當天的晚間新聞快報,就已率先被報導出來,甚至連季婕妤被送上救護車的畫面都有。
在季子群由醫院回到住的地方後,便接到父母打來的電話,他當然不敢實話實說,只有盡力蒙騙了!不過爸媽顯然是不相信他的保證,仍決定第二天一早便要到台北來。
想到爸爸的怒氣,季子群便不寒而慄。自己沒有將婕妤保護好,反倒讓她受了傷,他真不知該如何向父母交代。
而另一方面,知道季婕妤受傷的人不只是季子群的父母,連梁人傑也知道了。
當梁人傑在電視新聞上看到季婕妤受傷的消息時,還祈禱那是錯誤的消息。可是在電視螢幕一再重複的播放那些讓他心驚膽戰的畫面後,他終於相信那是婕妤,那個兩天前還躺在他懷裡與他熱情繾綣的女人,而現在卻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
今晚,當他又找不著她時,他還以為她又跟別的男人去進行美其名為「訪問」的約會,沒想到……現在的她正在與死神搏鬥。
若是他沒聽錯的話,電視上的主播是這樣說的——生命垂危。是的,生命垂危!一聽到這四個字,他哪還坐得住?在連闖幾個紅燈、挨了許多白眼、車子多了幾道刮痕的情況下,他趕到了醫院。
當他到達時,看到季子群正和兩個人在談話,他不敢過去跟他打招呼。季子群應該不知道自己跟婕妤的事,他這麼出現,似乎有些突兀。
一會兒後,一名身著綠袍的醫師由手術室走出來,應當是負責婕妤手術的醫師吧!見子群他們圍了上去,他也情不自禁地踏前幾步,幸好季子群憂心忡忡,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
等到季子群回去後,他仍然不想離開。今晚是婕妤的危險期!望著加護病房緊閉的門,一股想進去的衝動淹沒了他,只是探病時間未到,他根本進不去。
在加護病房值班的是一位慈祥的老護士,她看到在外面徘徊不去的梁人傑,便走出來瞧瞧,她想也許是某些心懷不軌的人士,畢竟醫院有二個因槍戰而住進來的歹徒,她不得不小心點。
不過一到外面,看見梁人傑時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眼前的男子,明顯是個為情所困的男人。他黑眼中所流露的情感,讓人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雖然還沒到探病時間,她仍是讓他進了病房。
雖然醫學上並沒有確實的根據,但依她在加護病房多年的經驗,有時親人和愛人的呼喚,會讓病人成功的度過危險關頭。眼前這名男子有極堅強的意志力,她相信他能夠把他的女人救回來。
梁人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他連聲道謝後便馬上進入加護病房。
加護病房很大,不過他毫不費力的便找到了婕妤,只是這一看,他的臉又蒼白了幾分。這一刻,他才真正接受婕妤受傷的事實。
只見季婕妤身上插了幾根管子,四周佈滿了儀器,機器嗡嗡的嘈雜聲圍著她蒼白而纖細的身子,教梁人傑見了,心不禁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