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能做得這麼絕,她終究是放手了。
他媽的!柳輕,妳竟敢放手,而他恨她的放手。
其實心裡那座天平早就秤出了重量,他的心早就押在她那邊,另一邊則是重重的權勢與財富,但她的固執,終於讓天平徹底翻覆,他已做出決定,只能選擇她,再也不能改變,即使他得付出流血斷腕的代價。
臥室的房倏地打開,一個面色嚴肅的老人出現,他是翟家的大家長--翟青峰。
「你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翟青峰冷冷責問他。
翟律,是他耗費多少心血才培育出來的接班人,他像一隻永不饜足的雄獅,世界該被他踩在腳下,他精明能幹,生氣勃勃,是翟家的驕傲。
翟家鄉的是優秀的子孫,而他,硬是才氣逼人,一身傲骨。翟家人一直有著不服輸的血統,數代以來,他們家族掌握著財政、經濟、政治等重要的地位,靠的是家族的凝聚力,還有強而有力的領導者。
「哼!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讓你為她失心瘋成這樣。」手中的枴杖敲得地板登登作響。「你給我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哪一點像我翟家人!」
神色冷峻的翟青峰,雙鬢斑白、目光如炬,身子又挺又直,年輕時的兵戎生活,造就他堅毅果敢的軍人性格,翟家人在如此的家風下,一個個強悍。
「你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孫子的風流韻史他向來不過問,只要是男人,沒有一個不愛女人的,但愛到這種程度,就萬萬不能容忍了。
「只要你娶顧小姐,我不管你要幹什麼。」翟青峰一揮手。「你既然那麼喜歡她,就好好的管好自己的女人,做小的要有做小的自覺,不要那麼沒有分寸。」
翟律說了自翟青峰進門後的第一句話,「她要坐的是翟家大少奶奶的位子。」
他冷哼。「這女人的胃口不小。」
翟律淡淡笑道:「她的野心比您想的還大。」
他重重的一哼。「翟家門豈是她能輕易定進來的。」
想起那個驕傲的女人,他的眼光柔了。「只怕哪天,我找八人大轎要迎她,她都不願坐上去。」
孫子臉上的表情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重重的一敲枴杖。「你的婚姻大事我作不了主,你自己拿主意吧!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選的女人若我看不上,翟家大位你是坐不了了。」
翟律淡淡一笑,卻笑得篤定自信。「我最恨人威脅我,您以為翟氏就您一個人說了算?」
「你……」他氣得一時說不出話。「好,你有什麼本事說來聽聽。」
老獅咆哮怒吼,而翟律年輕氣盛,已然挑戰他大家長的權威。
翟律伸出五指,又緊緊的握成拳。「翟氏我要,阿輕我也要,我一個也不會放,她很驕傲,不給我第二條路走,我只能認了,而你們,不能認也得認。」
好,好一個長江後浪推前浪,翟律完全繼承了翟家人狠烈絕決的血統,他再不服氣,在此時也得相信,翟律早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你選的女人能幫你坐穩你的位子嗎?」
「阿輕比翟家人更像翟家人,您會發現您小看了她。」
「你姑姑也這麼說。」他冷冷一笑。「既然你堅持一意孤行,你就自己去善後,至於顧家人的反應,你也自己負責,你要覺悟,你要付出什麼代價。」
做了決定,翟律有說不出的輕鬆,即使這個代僵極其慘烈,但柳輕讓這一切都值得。
「對了。」翟青峰頓步回頭道:「阿浩說他要結婚了。」
翟律攏緊了眉。
「他要娶的那個女人就叫柳輕。」他一咧嘴,像隻老狐狸。「我倒要看看你們是怎麼回事。」
。他的拳頭緊握,剛平復的心情又在瞬間翻騰。
柳輕,這個女人,她決裂的速度比他後悔的還快。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這一隻狐狸精。
一襲火紅色低胸晚禮服讓她像團跳躍的火焰,奔放而熱情,她是夜之女王,正驕傲地在巡視她的領地。
在這場宴會裡,冠蓋雲集,聚集了上流社會的紳士名流。
她的氣色看來很好,該死的好,她的輕笑、顧盼之間淨是風情,該死的令他覺得美麗。
「為什麼妳的身邊總是不缺男人。」
聽到久違的低沉嗓音,她很平靜的轉過身來,揚起一抹慵懶的笑。
「事實上,我很享受。」
她聽到輕不可聞的冷哼聲,而她只是懶洋洋的晃動著手中的水晶杯,半垂著眼睫,看著眼前婆娑起舞的男女,姿態慵懶而意興闌珊。
而他也不動聲色,就像正要撲殺動物的獅子,安靜蟄伏著。
她漫不經心的留意著周圍,前面還有人在走動,大庭廣眾下,他多少也會有點節制,而後面有逃生門,大概從這裡往右狂奔個一百公尺就可以走出去了。
更何況翟浩等會就出現了,他不至於把她丟在餓獅的面前。
「妳和阿浩要結婚了?」
她轉頭輕笑。「是啊!下周就舉行婚禮,他說他不想等。」
「他還真是迫不及待。」
她眨了眨小扇子似的眼睫。「我也這麼說他,但他只說讓我專心當個開心的新娘就好了,剩下的,一切有他。」
好甜蜜、好幸福,全心的倚賴,她說的話透露出來的訊息更多,令他的下巴一緊。
「前不久,妳還在我的懷裡喊著我的名字,才兩天的工夫,妳就能嫁給別人?妳見異思遷的速度也未免太快。」
「就算我見異思遷,也比你表裡不一得好。」她不看他,又朝來客輕點個頭。「你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你沒有資格批評我。」
「妳就這麼著急,連等個幾天都不願意?」
「我也會做選擇的,我沒必要傻傻的等你,翟浩能給我你不能給我的。」
聽到她口中吐出這名字,他的臉一沉?
她的視線又在四周梭巡了,納悶翟浩怎麼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