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麼鬼?我要醫藥箱!」任仲毅不耐煩的聲音從裡頭傳出。
齊朗天掛著平日的笑容,吹著口哨,將門關上後,輕輕鬆鬆的走進室內,即見任仲毅強拉著亦晶坐在沙發上,而亦晶幾次的奮力掙扎都宣告失敗。看到這情形,他笑了,他果然猜對了,所有「反常」的原因全歸咎於這個女子身上。
齊朗天學著任仲毅的招牌動作,——聳肩,然後在沙發前的紅木檜矮櫃裡拿出醫藥箱,遞給任仲毅。
「你給我安靜一點,你脖子上的傷需要敷藥。」任仲毅放開她,卻不忘警告她。
哼!我不要你幫我敷!「亦晶負氣的別過臉不去看他。
「隨便你!」任仲毅丟下手中的醫藥箱,轉身進入一個房間。
「沒想到你這麼沒誠意,才說你一句你就耍性子給我看!」亦晶噘著一張小嘴,小聲的叨絮著。
可是這一番話卻完完整整落於齊朗天的耳中,他失笑的搖搖頭。這兩個人真是的,誰都不讓誰,可是對對方卻又是特別的。在意。
「我幫你敷藥怎麼樣?我一定會比阿毅溫柔的。」齊朗天走到她面前自告奮勇。
亦晶輕瞥了他一眼,雖然不想讓他替自己敷藥,可是……她瞄了任仲毅進去的房間一眼,那個臭男人真的不管她了,算了,她才不在意他。
「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讓你替我敷藥。」她還表現出一副大恩不言謝的囂張樣。
齊朗天聽了,無法抑制自己的輕笑出聲,這兩個人……該怎麼說呢f可愛!對,真是太可愛了,尤其是她,她愈是裝作不在意阿毅、可是她的眼光卻愈會不知不覺的飄向阿毅的房間,但嘴裡卻死也不會承認。
「你發神經啊?」見到齊朗天莫名其妙的發笑,亦晶更覺莫名其妙。
「沒……沒事。」齊朗天將笑聲收起,專心一致的打開醫藥箱,拿出消毒的雙氧水,將它沾上棉花,輕輕的在亦晶的傷口壓下。
「啊!」亦晶痛呼一聲, 「拜託你輕一點行不行虧」她推開他的手埋怨道。
「小姐,我已經夠輕了。」真是冤枉,他真的很輕、很輕,一點力氣也不敢使上。
亦晶沒話好說,只好讓他繼續消毒,可是……還是很痛!
在她還沒再度呼痛,任仲毅打開房門,見到老友在替亦晶敷藥的情形,他的心情沒來由得不舒服。
「好痛!」她還是叫出聲了。
「我的姑奶奶。我真的沒有用力……」
「走開,我來!」任仲毅一把將齊朗天手上的棉花奪過。
齊朗天無奈的聳肩,真命天子出現了,他這個替代品可以功成身退了。
「你脾氣不是很大的嗎?說不理我就不理我。」亦晶見到他、心裡高興了一下,可是一想他那麼絕情,她又不自覺的使性子。
「閉嘴!」任仲毅現在沒心情跟她鬥嘴,手輕輕柔柔的撫上她潔白、無瑕的頸子,替她消毒, 「會痛就叫出聲,打我也可以。」他抬頭看著亦晶交代著。
「知道了。」亦晶逃避著他的注視虛應著。說實在的,他的注視讓她不太舒服,全身會沒來由得發熱,真是奇怪!
接下來是一片寂靜,齊朗天從廚房裡偷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想笑又不敢笑,男女雙方的表情都很奇怪,都是一臉的不自在和尷尬,他看了更是想笑,可是他必須忍耐,不然給任仲毅發現他在偷偷窺視他們,他的小命恐怕會不保。
他收起玩笑之心,專心凝眼看著任仲毅和亦晶兩人,他在他們兩人身上看見一股異樣的光芒,想必這兩人已經開始來電了,可是彼此卻不承認,要說他們的個性相像嘛,卻又感覺不出有相同的氣息,不過他意外發現這兩人在一起真的很登對,也很合適,一點也沒有讓人覺得排斥,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發現與任仲毅產生協凋感的人。
看來老天是有意要讓他們倆在一起,或許這個女孩可以將阿毅從那段痛苦的回憶深淵中拉出來。齊朗天心想。
任仲毅將紗布纏上她的纖細頸子, 引來亦晶的抗議, 「這樣好醜,我不要纏紗布!」
「這樣可以讓傷口避免接觸到細菌。」他解釋著。
「我還是不要纏紗布,我寧願用OK繃貼一貼。」亦晶依然堅持自己的理念。
「那樣不會好得快……」
「總比纏紗布好看多了。」亦晶仍是堅持。
「你們女人就是……」
「愛美是人的天性,我這樣有什麼不對?」她問。
齊朗天實在看不下去了, 「阿毅,你就依她吧!不然你們等一下恐怕又會為了這個而吵起來。」
「隨便你,不過——要貼自己貼。」這個固執的女人,老是替他帶來麻煩。
「他不幫沒關係,我來幫你。」齊朗天自告奮勇的衝到他們面前,從醫藥箱裡拿出OK繃準備幫亦晶貼上,但卻被任仲毅一手搶過。
「我肚子餓了,我要吃飯!」任仲毅輕輕鬆鬆的將齊朗天打發掉,幫亦晶貼上OK繃。
齊朗天看著任仲毅,恐怕連阿毅也沒發現他自己對這女子有一種特殊的佔有慾,可是他注意到了,所以不禁輕笑出聲。
「他是不是又在發神經了?」亦晶斜睨了齊朗天一眼,詢問著任仲毅。
「這你要自己問他。」任仲毅淡淡的回答。
「你要不要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晚飯?」齊朗天再次 接近亦晶,有禮的徵求她的意見。
「吃晚飯?」亦晶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 「都快八點了……」老媽一定很擔心她, 「電話借我一下!」
「請。」齊朗天指了指電話的所在處。
亦晶拿起話筒撥了家裡的電話號碼和母親聯絡,她知道自己一定免不了一場嘮叨,所以一發覺程雅韻要開始唸經時,她立刻掛掉電話。一轉頭,即迎上齊朗天和任仲毅的質疑眼光。
「因為我媽很囉唆,所以……」不對啊!她跟他們解釋這麼多做什麼?還有,她是來找任仲毅算帳的,不是來話家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