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警察插口解釋。「他利用公司的茶水間煮宵夜,卻因為喝了酒不小心睡著,引燃大火。我們要帶他回警局協助偵辦。」
難怪警衛打電話給她的時候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原來是闖了大禍。這麼嚴重的事……顏妍回頭望一眼半毀的辦公大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是這間公司的負責人嗎?」警察問。
顏妍搖頭。「我只是秘書,我老闆正在趕來途中,等他一到,我會立刻通知你們。請問我可以進去收拾一些東西嗎?」
「可以,不過要小心一些,火才剛滅,妳最好找個消防員陪妳進去。」
「謝謝。」顏妍點頭致意,正準備去拜託一個消防員陪她進公司。
「顏小姐……」警衛可憐兮兮地叫住她。他很清楚自己害公司損失一大筆錢,如果公司要求賠償,他全家都要去跳樓了。他現在只能向顏妍求救,全公司都知道總裁最疼她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曉得火怎麼突然間爆了出來,我有拚命救火,可是來不及……求求妳跟總裁說,我願意一輩子給公司做牛做馬,一分錢都不領,不要告我……拜託……」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著。
顏妍停下腳步,長歎口氣。「老陳,自己做錯的事要自己負責。」
「我願意坐牢。火災一發生我立刻打119,我沒有逃跑,我有心要負責的。可是這次損失太大,我賠不起……把我全家人都賣了也賠不起……哇……」一個大男人居然蹲在馬路上嚎啕大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誰都知道工作時間不該喝酒的,顏妍搖搖頭。「老陳,總裁雖然嚴格,但是知道你的情形,也不會這麼狠,你不必太擔心,總能協調出雙方都可以接受的條款的。」
「真的?」警衛滿懷希望地抬起頭。
顏妍輕輕點頭。「你放心吧!」她拍拍他的肩,轉身找消防員陪同進公司收拾東西了。
「個警察拉起警衛,低聲說著:「你們家秘書很有氣勢呢!」
警衛回答他。「顏小姐是總裁的心腹,很能幹的。」
顏妍聽見了,心底在苦笑。她哪裡有氣勢了?她怕得雙腿都在抖呢!不過是被卓風訓練得太好,一面對外人,自然會掛上精明幹練的面具。
第五章
卓風趕到公司,看見那一片狼藉,腦中也是一陣暈眩。
這時。闖禍的警衛已經被警察帶走了,現場只留下幾個收拾善後的消防員。
卓風聽到他們的解釋,幾乎有一股衝動要跑到警局把那個警衛暴打一頓。要煮消夜,一樓警衛室裡就有微波爐和電磁爐啊!幹麼跑到十樓的茶水間去?難道他以為十樓的東西就會比較高級?
真是個神經病!現在可好,火是只燒了半間總裁辦公室,但消防用水從十樓澆下來,一到九樓也損失隆重。
卓風頭痛地按了一下額角,又問消防員。「請問我可以進去看一下嗎?」
「可以,我們有一個同事已經跟一個女孩進去了,你直接去找他們吧!」那個消防員說。
他一提到女孩,卓風立刻想到顏妍,心隨即狠撞一下。
「謝謝。」他隨便對消防員擺個手,跑進公司裡。
消防員追著他後頭大喊:「記得不可以搭電梯。」
「我知道了。」一轉眼,卓風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他擔心顏妍啊!倒不是怕她受傷還是遇到危險,有消防員陪著她,意外應該沒那麼容易發生。
不過顏妍外表雖幹練,性情卻比一般人柔弱,他怕她看到燒得半毀的辦公室會受不了,又要哭了。
卓風一路埋首狂奔,終子跑上十樓,觸目一片焦黑,所有的裝潢和辦公用具全了。
他走過走廊,先進入秘書室,那裡頭電腦,檔案櫃幾乎燒得一乾二淨。
「文件都要重做了。」他歎口長氣,穿過秘書室,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一個消防員正蹲在那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你好。」卓風向他打聲招呼。
消防員抬頭望了他一眼。「這裡不能隨便進來的。」
「我是這裡的老闆,我姓卓。」卓風對他伸出手。
「噢!」消防員也站了起來,卻沒跟他握手。
卓風這才發現他兩隻手都撐在辦公室的大門上,沒辦法跟人握手。
消防員對他聳聳肩。「你的秘書進去了,我在這裡幫忙扛大門,你要進去的話,我可以把門板移開。」
原來辦公室的大門燒壞了,沒有人用手抵著。它就要塌下來了。
卓風對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麻煩你了,不好意思。」
「我知道她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她哭得好厲害。」那女孩從踏上十樓,看到一片慘狀開始,就背著他偷偷擦了好幾回眼淚。等她走進這間辦公室,哭聲更是再也止不住。消防員再遲鈍也知道,人家是想安靜地哭一下,很多火災受害者都這樣,消防員也不是第一次看到,習慣了。
卓風苦笑,請他移開門板,一陣刺耳的哭聲傳出來。
那消防員打了個寒顫。
卓風請他在自己進去後,再把門板闔回去。
但結果……大概是顏妍的哭聲太嚇人了,他都還沒有走進去,消防員就急著把門板再蓋回去,力道大得幾乎快砸到卓風。
卓風半踉蹌地跌進了辦公室裡。
顏妍正蹲在倒塌的文件櫃旁,邊哭邊收拾著半毀的檔案,她全身都被污水弄得髒兮兮的,唯一清楚保持乾淨的只有臉上那兩行淚痕。
當然,那兩行淚痕想不保持潔淨也不行,不斷有淚水在沖刷,再多的灰塵也沾不上去啊!
卓風發現她雖然一面哭、一面收拾文件,還是把那些檔案分門別類得很完美,果然不愧超級秘書威名啊!
「小妍兒。」她的哭聲攪得他的心刺痛不已,不自禁在話語裡添入了更多的溫柔。
顏妍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轉頭筆過來。
喝!卓風倒吸口涼氣。剛才只看到她的側臉,知道她弄得很髒,卻不曉得她髒得這麼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