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給你一片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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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你——」

  她閉緊眼睛,等著拳頭落下,但預料中的疼痛遲遲未降臨,不過楊墨璋還是將全身繃得緊緊的,這是她在面對皮肉之痛時所養成的習慣,這樣能將身體上的痛楚程度稍微降低。

  「你是誰?」

  她聽到父親的怒咆聲,忙睜開眼,當她看清楚那道多出來的人影時,不禁睜大了眼睛。那握住父親的拳頭、阻止它落下的人,竟是杜裔炎!他怎麼會出現的呢?

  奇異的,當楊墨璋看到他時,竟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身子也不再那麼緊繃了。

  杜裔炎沒跟楊光良多廢話,直接將楊光良交到隨他一同前來的警員手中。他很不喜歡仗著父親的權勢,但這一次他倒是很樂意報出父親的名號,再加上他手上搜集到的資料,夠讓楊光良在牢裡多待幾年了。

  他走到楊墨璋面前,看到她臉上的傷,他心裡猶如刀劃過般一陣陣的痛,連伸手碰她都怕傷到她。

  「你沒事吧?」他輕聲的、擔憂的凝望著她。

  楊墨璋也望著他。「我的手……好痛。」怎麼辦?她感覺心裡的冰好像正一點一點的在溶化。

  二話不說,杜裔炎彎身將她抱起。

  「你做什麼?」手上的傷奪去了楊墨璋太多力氣,縱然她想反抗也有心無力。

  「送你去醫院,你得看醫生。」杜裔炎一腳踢開紗門,抱著她打算走出長長的巷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處理。」她不想欠他人情,更重要的是,她沒錢去付看醫生的費用。

  「你是醫生嗎?」

  藉著路燈,楊墨璋看到他冷硬地臉色,瞭解他在生氣。為什麼他要關心她?想到這背後可能的答案,楊墨璋忽然感到害怕。

  「你為什麼就不能別管我?我說過不想跟你扯上關係!」內心的騷動頓時讓她害怕,但太過激動的結果牽動了手上的傷,使她臉色泛青的咬緊下唇,等著那波痛楚過去。

  她不熟悉這種感覺,也不習慣,為什麼他不放了她呢?

  杜裔炎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終於走出長長的巷道。他沒放下楊墨璋,只伸出長腳,竟也攔了輛計程車。

  坐上計程車後,杜裔炎對司機交代完醫院名稱後便對她說:「那家醫院有我認識的醫生,他會照顧你的。」杜裔炎望著車窗外,表情複雜難懂。

  楊墨璋沉默著,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

  在到醫院的一路上,兩人沒有再開口,整個車內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到醫院時,已經有位披著醫生白袍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等他們了。

  診斷過後,醫生認為楊墨璋有入院觀察的必要。

  「傷口擦一下藥就行了,我不想住院。」擔心的事發生了,楊墨璋自然不同意。

  「你臉上的傷是擦藥就行了,不過你的手在還沒痊癒的情形下又發生了二度骨折,受感染的可能性大增,還是住院觀察比較好。」醫生解釋道。

  原來又骨折了,難怪她的手會覺得比第一次骨折時還要痛。

  「我不想住院,我會注意不讓它受到感染的。」她試圖說服醫生。

  醫生一臉難色。

  杜裔炎開口了,「如果你擔心醫藥費,我會先幫你墊。」

  楊墨璋僵硬的別開臉,「我還要上課。」

  「比起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你還是多關心你的手吧。」他冷淡地說。

  他與醫生就這麼擅自決定了她住院的事,杜裔炎在繳了費、辦好入院手續後便離開了醫院,留下楊墨璋一個人在特別病房裡。

  他的語氣好冷淡,她躺在病床上任由醫生動她的手時想著。這也難怪,她說了那麼過份的話,他會生氣也是應該的,好心被她踐踏,他不會再管她了吧。

  終於擺脫了他,她應該覺得鬆了口氣才對,可是為什麼反而有種刺痛感在心中不停擴散呢?

  杜裔炎又來了,相較於前兩次他等在女校門口的一派優閒,這一次他的臉上滿是陰霾,兩顆炯亮的黑眼珠盯著魚貫而出的女學生不放。

  她又從醫院裡「逃」走了,那個不識好歹的楊墨璋!

  他知道要她安分地待在醫院裡接受治療是一種奢求,還特別要求醫院裡的護士多多注意她,他以為這樣至少能讓她在醫院裡待上幾天。

  昨晚離開醫院後,他直接到警察局去,拿了楊墨璋的驗傷單給警方,將大致情形跟「杜氏企業」的專屬律師略微敘述後,就交給律師全權處理了,最好是能讓楊光良待在牢裡吃幾年牢飯再出來,免得楊墨璋再受到虐待。

  之後他便回家了。然而一夜無眠的他,天還沒亮就騎車到醫院看她,結果呢?他看到一張乾乾淨淨的病床,跟上次一樣,她幾時「逃走」的連護士都不知道。

  他壓抑著熊熊怒火到她家,結果她竟上課去了,她真的認為上學比讓她的手好好的接受治療痊癒還要重要嗎?

  忍耐到她放學,時間沒到他就騎上車來到她的學校門口等她,等她給他一個解釋不可。

  雖然頭兒略垂,但遠遠的,杜裔炎依然一眼就看出是她。他站直身穿過馬路,大概是他的眉頭深鎖的氣勢太駭人,女學生們一看到他,立刻讓出一條路來。而一直低著頭不想讓人看到臉上青紫和傷痕的楊墨璋,壓根兒沒注意到盛滿怒氣的杜裔炎正朝她而來,直到他擋住她的路。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又見到他,楊墨璋心裡竟滑過一絲喜悅。經過昨晚後,她以為他不會再理她了。

  風輕吹起她額前的劉海時,杜裔炎注意到她額頭上的傷口已拆了線,留下一道淡淡的、粉紅色的疤痕。滿漲的怒氣卻因為那道疤痕而消退了一大半。

  他悶著氣,「我送你回家。」

  要再讓她回到醫院他想是不可能的了,她是他見過最固執又不識好歹的女人。

  楊墨璋驚訝的抬起頭來,他一臉怒氣的站在地面前,她還以為自己又做了什麼惹他不高興的事,沒想到他居然說要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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