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了半天,朕還是沒搞懂是怎麼回事?」皇帝不解。
「微臣還沒說完,這只是個開頭,後來,這名婦人教臣給誤判身亡後,臣妻生下一女沒多久臣便陞官至京城任職了,這其間也沒再去細想過這樁案子,直到太子派人重新徹查了先前臣女幾次婚配對象的死因,這才掀開了十八年前這樁舊案。」
「這有何關聯?」皇帝也不禁好奇了。
路正西重歎了一聲。「原來教臣誤判的那名婦人,她才是真正的被害者,被亂刀殺死的死者在生前便覬覦她的美色,不時用計要侵犯她,婦人的丈夫多次護妻將他趕跑,一日,他又來了,丈夫正好不在,他便姦淫了那婦人,那婦人痛不欲生,她丈夫回來發現,便追了出去要殺了那人,等她丈夫追到了林中,才發現他已被亂刀砍死身亡,她丈夫嚇得當夜便離了家,經過太子派人細查,才知殺手原來是死者的髮妻,她不甘丈夫在外拈花惹草,與人淫奸,一怒之下尾隨在後,趁他不備先以石頭擊昏他,接著再亂刀砍死,然後謊稱她丈夫是被情婦所殺,而臣竟不察,誤將被害人當成兇手斬了,嗚……」說著說著,不禁垂下悔恨的老淚。
「爹,您怎能如此草率!」路梓楠為那名冤死婦人感到傷心,不平的說著。
「爹知道,但……」路正西泣不成聲。
「路大人,先平穩情緒,繼續將後來發生的事說出。」趙恆催促,後頭才是重點。
路正西這才抹了抹眼淚,「是的,後來此婦驚慌逃走的丈夫,回來知道了她的髮妻被我這庸官誤斬了,一怒之下便發誓要為他的妻子報仇,他誓言要我們路氏一門絕後,並要我們一家雞犬不寧。」
接下來路夫人接口說:「自從楠兒出世後,我便請來了相士為她算命批卦,相士說她命盤險惡,終生不得嫁夫,否則一定傷其夫婿,累及家人,我們夫妻倆不信,且就楠兒這麼一個女兒,說什麼也要把她嫁了,成就女人的幸福,也得以傳延香火。所以我們一共為她安排了四椿婚姻,結果四次都死了人,死因皆離奇,謠言四起,楠兒的剋夫之名便不陘而走,成了人人談論的笑柄。」她一面說一面拭淚。「而這一切皆是此人所為。」她指著與他們一同上殿全身被縛的男子說。
「他?」路梓楠吃了一驚,事情愈來愈出乎她的想像了。
「沒錯,就是他!」趙恆開口。他拿去塞在這名被縛男子口裡的布。「你叫什麼名宇?大聲的說出。」他指示。
那名男子這才瞄著殿上所有的人,他只是一名莽夫,何曾上過金鑾殿,見過皇帝老爺,此刻正心慌害怕不住顫抖,一個字也發不出聲來。
「別怕,說出你的名宇。」趙恆再次說。
這名男子猛吞口水,將頭貼上了地面,連抬也不敢抬高一毫,硬擠聲道:「草民叫……丁大力。」
「好,丁大力,你自己說出你所為的一切事情。」趙恆含著威說。
丁大力這時神情才由懼轉為憤的說:「沒錯,這一切都是草民所為,路夫人十八年前所找的相士便是我所裝扮,目的是要他們以及剛出世不久的女兒生不如死的過一生,以懲罰這昏官草菅人命害死我的愛妻。」
「大膽刁民。」皇帝震怒。「就算他誤判,你也可以循法求得公道,怎能牽連無辜,報復於他女兒身上。」
丁大力嚇得貼在地上直發顫。「草……草……民恨啊!再說這昏官官意做愈大,又聽人道……官官總是相護,草民……便想到了這個法子私了……再說這昏官的女兒也是間接害死草民妻子的兇手之一……當日若不是她急著要出世……草民之妻怎會被誤判,所以要她付出代價受一輩子的苦,以贖妻子枉死之罪。」
「荒唐!」皇帝生氣的重斥。
「你繼續一樁椿的說出,這往後你是如何害死楠兒婚配對象的。」趙恆也無法抑制的發怒,全是這廝害得楠兒如此痛苦,也害得他跟著受罪。
見太子怒容,丁大力嚇慌的急忙說:「當草民得知道昏官不信邪還敢試著嫁女兒,我便暗中動了手腳,他女兒的第一任婚配對像絆倒跌跤而亡,便是我當日喬裝成賓客,故意將他絆倒,再藉機上前攙扶,然於趁人不備,在他腦門插上了根要命的釘子--」
「啊--」聽到這,路梓楠不由自主的驚呼。
「楠兒,別怕,一切都過去了。」趙恆抱著地輕聲哄慰。
「接下來的事還不從實招來!」皇帝急著問。
「是……她的第二任婚配是得馬上風死的,這第二任婚配原就風流成性,草民便尾隨他人了妓院,在他的茶裡下了藥,讓他行房到了一半便一命歸陰。而第三任也是車民在食物中下藥,讓他在拜堂時倒地不起,形同痙攣而亡。原以為死了三人,這昏官當知難而退,不再妄想嫁女兒,結果他還是自私的罔顧人命,硬是招了第四次親,這次草民便在他的馬上動了手腳,切斷了馬背上的韁繩,讓他墜馬而死。」丁大力平靜的說完這一切,事已至斯也沒什麼不能講的。
路梓楠驚得摀住唇,幾乎無法接受這種事。「你說我爹罔顧人命,而你何嘗不是為了報仇而殺了四條無辜的人命!」
「我自知罪孽深重,但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法,我和妻子如此恩愛,她卻枉死於你爹手中,我不甘心,發誓定要為愛妻報仇!」丁大力心中憤恨至極。 「夠了,殺了四人,你難道沒有想過所殺之人也有親人家屬,他們何辜?」趙恆雖同情他的遭遇,但他的做法實在罪大惡極。
「草民已管不了這麼多了。」
「犯下此重罪,你居然沒有侮意!」皇帝大怒。
「皇上,草民願認罪,但也請您為草民髮妻討一公道。」丁大力哭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