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初子音尖叫一聲,隨即低下頭懺悔,小小聲吐出幾個字。「都還沒有做……」
她剛剛好像又在發呆了,一想到今天下班後,她就要和那位Winter先生見面,她就忐忑的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寫了十幾天的信,他才回了那麼一封,說願意和她見面詳談,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她總算說服他出面,不然她的貝殼耳環,可能就這麼消失不見了,但第一次和個陌生人見面,她實在很不安呀!
方纔,她整個腦子,都在思考晚上該穿些什麼,準備些什麼,才不會失禮,至少要讓對方感覺到她的誠心才行,這樣她才有機會要回耳環,哪有時間思考其他的雜事?
「那還不快做,公司請你來上班,不是請你來表演靈魂出竅,你給我皮繃緊一點,這些工作沒做完,不准給我下班。」
姜貝絲著實氣瘋了,顧不得平時保持的優雅形象,破口大罵。
「是!我聽明白了。」初子音無辜地摀住耳朵,才能稍稍隔絕,上司震耳欲聾的吼聲。
「可……主任,今天能不能放我一馬,我真的不能留太晚,晚上我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她縮起身體,小聲囁嚅著。
今晚的約,她非去不可。
「我不管,工作沒有做完,你不能給我踏出辦公室大門一步,哼。」姜貝絲哼了哼,拿超檔案夾,氣呼呼地轉身離開。
「唉!」看來她得加緊趕工才行,不然今晚恐怕踏不出大門了。
她歎了一口長氣,拍醒沉睡許久的電腦,找出檔案,加緊工作。
忙到天昏地暗的初子音,好不容易完成姜貝絲交代的工作,看看時間,早已超過她和他約定的時間,她急忙將私人物品,一舉掃進手提包,套上外套,急忙忙走出公司大門。
她正要伸手招計程車,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天爺偏偏在這個時候,下起傾盆大雨,路人、機車族開始在大雨間逃竄,計程車頓時成了最搶手的物品,一時之間招不到計程車,又已超過約定時間很久了,慶幸約定的餐廳,離公司不過幾條街,初子音當下決定,用跑的!
擔心她的失約,會讓他對她產生不好的印象,她撩起礙事的長裙,一手提著包包,沒命似的在大雨間疾奔。
連闖了三個紅燈,在車陣中左躲又閃,好不容易才抵達「凡星」餐廳騎樓下。
是這兒了!她總算到了!
她大口地喘著氣,一手抹去臉頰、頭髮上的水珠,張大眼四處張望餐廳裡,那名Winter先生還在不在。
初子音沿著一整片的落地窗,往裡頭看,找尋是否有落單的男子身影,雖然她遲到了兩個半小時之久,他會留下來等她的機率相當渺茫,但她還是希望能有一絲機會。
看了好一會兒,餐廳裡多半是三五成群,似乎沒有落單的身影。
「唉!他果然離開了。」
正當初子音失望離去之際,不期然讓她看見,一抹深黑色的身影,就在餐廳最右邊的靠窗位子上,無奈因為大雨,落地窗暈起一層霧,她只能隱約看見背影,連影子都是模模糊糊的。
不管那是不是他,都激起初子音的希望,不敢耽擱,她興奮地來到餐廳大門,自動門一開,她低下頭整理自己的儀容,就怕她的狼狽會嚇壞人,絲毫沒注意正面迎來的身影。
砰一聲——
她的臉結實地撞上一堵肉牆,來不及反應,她跟著跌坐在地。「好痛!是哪個走路不長眼的……」
她捂著鼻,皺著眉抬起頭,眼前陌生的臉孔,倏地在她面前放大,她噤了聲,將來不及說出口的惡言吞下肚。
「小姐!你沒事吧!」
賦冬宇好心伸出手掌,想將初子音給拉起來。
她嚥了口口水,顧不得摔疼的臀部,硬是往後退了幾步,隔開與「他」過近的距離。
他、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賦冬宇訝異地,睨了一臉驚恐的人兒,懷疑她是不是看到什麼世紀醜人,還是什麼驚悚畫面。
難不成是他的長相,嚇到她了?
嘖!她這表情還真傷人。
「小姐!你怎麼了?」
他再度往前跨一步,她就跟著退一步。
天啊!他、他不是賦冬宇嗎?
初子音漲紅了臉,不敢相信她會在這裡遇見他,一個讓她暗戀了整整大學四年的學長,她以為他畢業後,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現在,卻是以這種丟臉至極的方式重逢。
嗚……丟死人了,如果她一頭撞昏,就不用像現在這麼丟臉。
眼前這位行為舉止,都異於常人的女人,頓時讓賦冬宇擰緊了眉心。
他最近是流年不利,犯太歲嗎?不然怎麼淨遇上些怪人,收到那些日夜騷擾他的信件就算了,好不容易騙她出來見面,竟讓他枯等兩個小時半,就在他快要發火的當頭,又讓他撞上個怪妞,見他像看到鬼一樣。
「算了!」
他擺擺手,旋即邁開腳步離去。
呆坐在地,恍神好一會兒的初子音,才驀然想起她趕來這裡的目的,但她似乎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他。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有意的,只是相隔多年,突然見到他,讓她很驚訝,突然不知該怎麼反應罷了。
一骨碌兒站起身,她焦急追上他高挺的身影,直到跑的喘吁吁,才好不容易拉住他的手臂。
「賦學長……對不起,我剛剛……」
「賦學長?」賦冬宇訝異地轉過身來,一瞥見眼前的怪妞,兩道濃眉扭的更緊了。
她認識他?還叫他學長?這個稱呼從學校畢業後,幾百年不再有人這麼喊過。
「呃……」她剛剛說了些什麼怪話?她竟然忘了……不久之前,她跟他不過是兩個偶遇的陌生人。
「嘿嘿,我的意思是……因為之前在雜誌上,看過賦先生的專題報道,剛好我和賦先生同校,所以、所以才會這麼喊你……」初子音乾笑幾聲,藉以掩飾心中的心虛,實則冷汗直流。
這種解釋,連她都覺得很牽強,何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