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淵一聲低吼,隨即躍下樹梢,奔至溪中。
「救命啊……」
君清婕被水嗆得受不了,力氣逐漸使不上勁,腦袋也逐漸昏沉。
「該死的笨女人。」
昊淵抓起那白嫩的藕臂,一舉拉出水面,隨即迅速的奔上岸,連救他衣衫的機會都沒有。
天殺……該死的女人……一連串的咒罵源源不絕於耳。
昊淵一股腦兒將濕淋的人兒一舉撈上岸來。
「咳咳……總算得救了……咳咳……」
君清婕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原本泛著怒氣而挑紅的粉臉頓時慘白一片,一臉的驚魂未甫。
「你到底在搞什麼?有人洗衣衫洗到溺水的嗎?」
昊淵著實忍耐不住,開始對著驚魂未甫的人兒大聲咆哮,該死的笨女人,看著同樣一身濕淋的自己,昊淵只覺得自己呆的可笑。
「對不起……對不起……」
君清婕微低著頭,這次真的是她的錯,她認命的接受昊淵的怒吼,如果不是她分心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想到這裡,君清婕只感覺自己有著滿腹的委屈無從發洩,似乎自己是個罪過千萬的女人。
「你在搞什麼鬼?」
昊淵更是一陣火惱,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腦袋不對勁嗎?他不過打個盹,怎麼一醒來全變天了。
「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君清婕越說越小聲,微微抬起臉蛋盯著眼前怒火中燒的男人,似乎濕透的身子更加感到寒冷,內心滿怖惶恐,看著昊淵怒火中燒的樣子,君清婕的確相當恐懼。
該死的女人……不管了,這種女人帶回去只會成為累贅而已,昊淵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報復皇帝老兒的事,即使要報仇,挑上這個笨女人,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昊淵憤怒的站起身,頭也不回的準備離開。
「你……要去哪裡?喂……等等我啊……你不能把我丟在這裡。」
君清婕發覺不太對勁,昊淵似乎要將自己丟在這深山野地裡喂蚊子,君清婕趕緊追了上去。
「我不想擄走你了,行不行……」
昊淵口氣惡劣的喝斥著,他打從遇見她,就沒有好事發生,淨是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荒唐事。
「可是你不能把我丟在這裡啊!這裡是哪兒都不知道,你叫我去哪裡呢?和親隊伍已經離開了,我哪裡也不能去啊?」
君清婕露出無辜的表情,彷彿昊淵這麼一走了之,將會犯下滔天大罪般。
「你根本前後矛盾……要走就自己跟好,我可不想再讓你吐在我身上。」
被君清婕這麼一鬧,眼看太陽就要西沉了,再不快一點的話,說不定來不及在天黑前趕回聚義堂。
「哈啾!哈啾……好冷喔……」
兩人逐漸進入一片竹林,晚風徐徐,吹進竹林裡,竹枝拚命的晃動,帶起沙沙沙的聲響,君清婕摟緊浸濕的衣衫,怎麼想也想不透她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雖然她百般不願意的跟他走,可是與其待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還是跟著人安全點。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昊淵身上光裸著,也感覺到一股寒意,山頭越晚,風勢越大越涼,很容易得傷寒的,因此昊淵也只好退回剛剛躺臥的樹頭下,準備生火,將兩人一身烤乾,反正現在趕回去也一定是天黑了。
「要我幫你嗎?」
看著昊淵忙進忙出的撿拾樹枝準備生火,君清婕也過意不去,自個兒坐在一旁歇息,看著昊淵光裸的上半身,君清婕更是一陣愧疚。
「不用……我可不想火還沒生就熄了。」
昊淵將君清婕視為會帶來禍患的災星,他可不想褲子也給她燒了,自己光著身子回去。
「這樣啊……那好吧。」
君清婕慘遭拒絕,只好乖乖的坐在石頭上休憩,瞧著昊淵張羅。
不一會兒,熊熊烈火已經點燃,周圍開始溫暖,而天色也漸漸暗沉下來,除了在兩人一尺內的距離是亮光之外,其餘的都已經看不清楚了。
好暗!從來不知道沒有燭火的地方竟是這麼暗,君清婕恐慌的望著暗寂的四周,趴在膝蓋上,盯著火光瞧,琴操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都沒有她的消息,她的性子那麼單純,肯定會受到人家欺負。琴操不在她身邊,她什麼都不會,往後她該怎麼辦?她一個人怎麼過的下去。
昊淵熟稔將魚置在火堆上烤,完全不搭理似乎正在發著呆的君清婕,那個女人又在發什麼呆?
「可以吃了……」
過了一盞茶時間,君清婕還是一動也不動的望著燃燒的火堆,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真搞不懂這女人,昊淵也沒心情招待老是惹他心煩的笨女人,索性獨自拿著烤魚填飽自己的肚子要緊。
「喂……要不要吃?」
看著君清婕呆望著,昊淵也不自覺放低了音量,皺著眉頭將烤魚遞給君清婕,自己可不想背負著餓死人的罪名。
「什麼?」
君清婕這才如大夢初醒般,接過烤魚,這才陡然驚覺自己又不知不覺流出了淚水。
「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昊淵不耐煩的低吼,這女人像是不哭會死一樣,有事沒事老流著眼淚,想博取他的同情嗎?他可沒這麼容易就被收買。
「我哪有哭……你看錯了……」
不想再被譏弄,君清婕擦掉眼角的淚水,自己在外頭可不能丟君家的臉,這個時候一定要堅強才行。
「是嗎?不然掛在你臉上的水痕不是眼淚是什麼?」
昊淵巴不得看到君清婕困窘的模樣,畢竟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可愛了,順便教訓一下那個臭老頭的寶貝女兒。
「我哪有……沒有就沒有……」
君清婕轉個身,背著昊淵,不敢再讓昊淵發現自己不停流出的眼淚,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多的委屈,這對君清婕來說相當不好受。
「哼……」
昊淵也沒好氣的躺下順長的身子,開始閉目養神,一點也不擔心君清婕是否會獨自逃走,他相信她沒那個能耐可以一個人走回泉州城,再說自己可沒那麼多心思去哄一個小丫頭,何況她還是他的大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