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將森森的雙腳並瓏在自己腿間,一個使力將森森拉近自己,之後夏爾抽出一張面紙開始輕輕擦拭森森臉上的灰塵、砂土。
看了半天,森森總算明白夏爾要做什麼。夏爾竟然要幫她擦藥?而不是把她一腳踹出騰皇山莊?
森森還來不及消化這突如其來的錯愕,臉上傳來的刺痛感,瞬間讓森森哀嚎出聲。「好痛……好痛。」
「還知道痛?」夏爾望著痛到整張臉皺成一團的森森,表情就像吞了十條苦瓜般可憐,不禁逸出一絲笑意。
「當然痛!痛死我了。」森森皺起了眉心,禁不住疼痛,眼淚已經滾了出來。
「既然怕痛,幹麼還去跟人動手動腳,你有本事打死對方嗎?」
森森又讓夏爾的驚人之語給嚇住了。「呃……打死對方?」不用到這麼殘忍的地步吧?
看著森森一臉驚惶的樣子,深藏在夏爾綠眸裡的笑意更濃了。她一向都把他的話聽得這麼認真嗎?
夏爾拿起棉花棒沾了沾碘酒塗抹在森森的傷痕上,碘酒帶來的刺痛感又讓森森驚呼出聲。「好痛!」
「別亂動!把眼睛閉起來,我要抹藥。」夏爾一手捉住一雙不停揮舞掙扎的小手,一手仍舊繼續上藥,上了藥之後夏爾又撕了幾塊OK繃,貼在森森破皮的傷口上。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森森的臉上已經貼了五六塊牛皮顏色的OK繃,一張原本可以引人憐惜的臉蛋,頓時成了一張足以讓人捧腹大笑,三天三夜不停的繃帶臉。
「呃……夏爾先生,請問你在我臉上貼了什麼東西?我怎麼覺得臉皮好緊?」
咦!這種緊繃的感覺好像抹了一層面膜,難道這東西也有緊膚的功效?
呆呆坐在椅子上任憑夏爾處置的森森,根本不知道夏爾將她的臉搞成了什麼德性,森森想親眼看看自己的傷勢究竟是如何,隨手拿起夏爾桌上的小鏡子往自個兒臉上一照。
「啊——」一聲驚叫從森森嘴裡逸出。
她、她……她是不是拿錯鏡子拿到了照妖鏡?不然鏡子怎麼映出個木乃伊、繃帶怪?而不是她自己?
「我……我……又變得好醜……」
望了好一會兒,森森才接受鏡子裡的繃帶怪正是她自己,然而當森森在看見自己貼滿OK繃的臉蛋,眼淚當場噴了出來。「天啊!又毀了,我努力保養好幾個月的臉又毀了。」
什麼事情都沒有比得上眼前的「毀容」事件來的讓森森傷心,這張臉她可是每天不辭辛勞塗塗抹抹保養了好幾個月才好看一點,現在又全毀,那不就表示她又得重新開始了嗎?
「既然怕變醜,幹嘛還逞英雄。」
夏爾加重了責備的口氣。心頭依稀還留著乍見森森那張青痕交錯的臉蛋時,驀然竄出的刺痛感。
夏爾不知道自己為何在見到滿臉傷痕纍纍的森森時,心中竟不自覺泛出一絲心疼,甚至不知不覺也有些疼惜森森那股傻勁。
實際上,夏爾也相當清楚森森是因為蝴蝶犬的事才會出現如此失控的行為來,不過真正讓他生氣的則是,森森不顧自身安危的莽撞行徑。
「對不起!」森森愧疚地低下頭懺悔,猛然想到她之所以會這麼醜,其實夏爾幫她貼的OK繃也要負上一半的責任。「如果沒有這些OK繃,說不定我還可以好看一點,現在這麼醜我怎麼敢出去見人。」
森森小小聲的抱怨還是讓夏爾聽見了。「我又沒要你現在出去見人。」
「啥?」
森森抬高下顎裡著離她三十公分遠的夏爾,眼神有著迷惑,夏爾忽然撥開森森近乎遮住半張臉的瀏侮,立即露出令人目光為之一亮的瓜子型臉蛋,連帶著也襯托出森森一雙大而澄澈的眼眸,夏爾望進那雙蒙滿疑惑的黑瞳,彷彿瞧見了全世界最單純的眸光,她看著他不是因為他的背景、社會地位,純粹是因為他這個人。
以往,他總可以輕易從其他女人的眼中看出,她們對他身上的附加價值所抱持的渴望,彷彿擁有他,就擁有了一切,然而這種眼神祇會讓他倍覺厭惡。
可是惟獨眼前這個小女人,他沒有感覺到一絲厭惡,即使之前對她的穿著打扮很有意見,可是在見識過她的真性情後,才發現那樣的外表,才可以清楚看見一個女人的心思,而她幾乎就是全天下最「呆蠢」的女人,為了一條狗命,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甚至不怕破相,也要幫一條笨狗出一口氣。
「夏爾……先生?」森森疑惑地盯著夏爾。他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的臉?她的臉長的很奇怪嗎?「我很好奇世界上有像你這麼笨的女人嗎?為了一條狗,可以跟人打得你死我活。」夏爾帶著淺笑,沁綠的眼眸漾滿寵溺的笑意。
森森鼓著漲紅的臉,急忙解釋。「我?我哪笨?我……我……」
還來不及把話說清楚,條地,一張薄唇迅速封住森森微啟的唇,也順道封住了那張有些聒噪的小嘴。
森森瞪大一雙驚愕不已的眼眸,有些不敢置信夏爾的唇竟然緊緊貼著她的。
他在吻她?夏爾在吻她嗎?
頭怎麼暈了起來?身體好像在飄了。
森森雙眼盯著近在咫尺的夏爾,瞬間,屬於夏爾的溫熱氣息噴襲在她臉上,森森第一次在夏爾沁綠的眼眸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不同於以往,這次夏爾看著她的時候,讓她感覺很溫暖,甚至有那麼一點點幸福的感覺。
熱吻方罷,森森還處在情緒亢奮中,不過仍然沒有忘記澄清夏爾指控她是全世界最笨的女人這句話。「我……任凱恩說我很聰明,你都不知道那些保養皮膚的瓶瓶罐罐多到嚇死人的地步,可是我學了三天就全記起來了,我……」
話還沒說完,森森立即感覺到夏爾冰冷的眸光直瞪著她透體清涼。「讓你脫離月球臉的是我,不是他,你該記得的人是我。」
夏爾相當訝異自己心口竟會湧出一股酸味,甚至還很不謙虛地邀功。為什麼他突然會有這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