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他們有錯,如果我是爸爸,我也會這麼做,況且我已經代替爸爸贖罪,替你賺了那麼多錢,現在我要開始追求我所想要的一切,說不定我會跟爸爸一樣選擇離開奧瓦萊特家族。」
夏爾堅決的態度讓皮耶士徹底失望,也發了一大頓脾氣。「你!你這混小子,我真是白養你了,為了一個小小的女傭放棄自己大好的前程,這樣值得嗎?」
皮耶土喘著氣,即使年過七十,頭腦思緒依舊清明,老謀深算的眼神正狠狠地瞪著森森,像是以眼神指控森森魅惑夏爾的罪名。
「值得!她值得我放棄一切追求她。」夏爾望著森森,深邃的眼眸早洩漏出埋藏多時的濃郁情感。
「夏爾……」森森捂著嘴,不敢讓自己哭出聲,蓄滿淚水的眼眸滿是感動與驚訝。
這是真的嗎?夏爾真的如此在乎她嗎?甚至不惜為了她放棄大好的一切,她真的值得他這麼做嗎?
「算了!奧瓦萊特家族成員的個性比牛還固執,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不想說什麼,不過我想請殷小姐跟我私下談一下。」
皮耶士驀然軟化了態度,口氣也不像剛剛那般沖,似乎讓人以為皮耶士是在夏爾的強烈堅持下,不得不接納森森的存在,情勢忽然來個大逆轉,方琴娜氣得直跳腳。「皮耶士爺爺!您不是說要幫我,怎麼反讓他們說服了?」
「好!如果皮耶士先生願意給我機會,我很樂意。」
「森森!別去。」夏爾直覺皮耶士準沒安好心,急忙勸阻森森打消念頭。
「夏爾,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我相信皮耶士爺爺應該也是個明理的人,他不會為難我的。」
「森森……」夏爾仍是緊緊拉住森森的手臂,不讓人兒離去。
「沒事的,等我喔!」森森朝夏爾甜甜一笑,隨即轉身跟著柏安到皮耶土的書房去。
他是真的在乎她呵!此時,森森知道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夏爾……我實在不想失去你,所以才會請皮耶士爺爺回來。」方琴娜怯怯地喊著盯著森森離去背影的夏爾。
夏爾冷漠地瞪著方琴娜,冷冽的眸光盯得方琴娜背脊發涼。「森森的率真遠比你的惡毒好上大多,你除家世與容貌外,其餘皆是不堪一看。」
說完,夏爾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方琴娜。
偌大的書房僅有兩個人,不過氣氛卻異常凝重。
碰!皮耶士將一疊資料扔在森森面前。「你五歲父母離異,從十二開始跟舅父母住,平時在順昌雞行幫忙,念的是慈音技術學院,不過由於請假過多已經被退學了,白天在雞行工作,晚上去學校上課,充其量,你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乍聽見自己的身份被調查的一清二楚,森森相當驚愕,小臉也瞬間刷白一片。
「我的孫子夏爾是奧瓦萊特家族的繼承人,也是騰皇集團的總裁,方琴娜更是法國德興高科技公司總裁的千金,我原本預計今年就要讓夏爾娶方琴娜為妻,兩方聯姻不僅可以增加騰皇集團百分之二十的利潤,也能借由她的身份與其他集團有進一步的合作關係,說了這麼多,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皮耶士口氣雖沒有先前的強硬,不過仍是展現出他一貫的強勢作風。
「我知道!可是……」她愛他啊!
她當然明白皮耶士的用意,他之所以浪費口水跟她說了這麼多,字字句句都在強調出身卑微的她是怎麼也配不上尊貴的夏爾,如果她越是堅持跟夏爾在一起,只會突顯她的無知與愚蠢。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你的存在對夏爾而言只是個拖累的包袱,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叫做『門當戶對』,這句話的意思你應該比我這個老外清楚才是,況且我猜測你如此死纏著夏爾,動機應該不是只有愛他那麼單純吧!」
皮耶士最後幾句明顯上揚的語調充滿嘲諷的意味,聽在森森耳裡,更是心痛不已。沒錯!皮耶土所說的每一句話森森都無法反駁,除了最後一句話,她愛的絕對是夏爾本人,而不是他身上的附加價值。
一個念頭驀然竄進森森的腦海裡,她現在雖然化了妝,也打扮了,外表上有了巨大的轉變,可是骨子裡的本質卻還是存在,說穿了,真實的她不過是在市場賣雞的粗俗女人罷了。
皮耶士吞了口口水繼續說。「柏安已經將你留在山莊裡當女傭的原由詳細告訴過我,我想那就算了,反正這種東西我多得是,只要你願意離開夏爾身邊,那筆賠償金就一筆勾消,況且我再給你兩百五十萬,如何?」
森森注視著皮耶土,她發覺眼前的老人實在不討人喜歡,她如果要一直跟這樣的人住在一起,日子可能會過得很痛苦吧,而皮耶士說不定也永遠不會接納她的存在,如果夏爾又因為愛她,而被迫跟皮耶土對立、甚至離開他騰皇總裁的職位,她真的能心安嗎?
她從來就不敢奢望夏爾能愛上她,她只知道當夏爾願意愛她一分時,她就會回愛他十分,其餘的她一概不願去多想,只是現在她不得不認真考慮,自己真的值得讓夏爾放棄一切嗎?
不!她似乎沒有那個價值,她的愛跟夏爾的事業比起來根本是微不足道。
驀然,森森扯開一抹笑,看著皮耶士的眼眸裡滿是悲傷。「皮耶士先生,我知道了,我答應明天就離開騰皇山莊,不過這兩百五十萬我絕對不要,我想說的就是這些,我先離開了。」
森森朝皮耶士點點頭,隨即離開書房,才剛踏出書房一步,懸在森森眼眶邊的淚珠已經崩落。
森森相信她的離開,對兩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晚上不知何故竟然下起了滂沱大雨,不停閃動的雷光讓森森的思緒也越來越清晰。
森森站在她最常帶蝴蝶犬散步的草皮上淋了一晚的雨,身體像是無知覺似的,她竟然不會感覺到一絲疼痛,腳步又不知不覺地走到夏爾的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