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漓迅速的推開谷殘心,拉起衣衫遮住自己光裸的身子,突地感覺到自己背後一陣刺痛……她險些敗了事……不行……絕對不能……
谷殘心亦是被映漓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掙扎駭住了。「怎麼了嗎?」谷殘心試圖緩和情緒激動的人兒。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眼淚滑下映漓溫潤的眸子,她不該有這種妄念的,不僅會害了自己,也會害了他……
「漓兒……」
谷殘心一臉疑惑的望著那奪門而逃的人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真的想知道,想知道,急迫的想瞭解她的一切。
第六章
兩天了,自從發生了短暫的肉體接觸,映漓像是一隻受驚的鳥兒般,不敢再恣意的靠近谷殘心。谷殘心雖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不過既然她想躲他,自己也無力強求,已經失去了掠奪她的躁動,等著她主動,他要她甘願……成為他的人……這樣的遊戲才有意思。
谷殘心踱步至映漓的房間。「喀!」
「誰……怎麼了,該換藥了?」
映漓驚愕的抬起星眸,凝視著來人,注視著谷殘心手臂上的血布,映漓熟練的拿起乾淨的布巾與傷藥。
「嗯……」
谷殘心習慣的坐在她身旁,伸出傷臂等著換藥,他想更瞭解她一點,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問出個什麼。
「好多了……」
「我想知道……」谷殘心抬起黑瞳,他希望她主動跟他說明,而不要讓他一徑的猜測。
「知道什麼?」映漓發怔的凝視著眼前決然的黑瞳。
「你知道我要什麼……我要知道那一天在『凝香樓』裡那個冷艷的女人是你嗎?」
「啊……」
映漓停下手邊包紮的動作,為什麼他這麼想知道這個,不堪回首的記憶一股腦兒轟回映漓的腦海中,以及背上那始終未曾痊癒的烙燙。
「別瞞我……那只會讓我更不顧一切的探查你的底細……」
谷殘心相信映漓絕對不是舞姬這麼簡單的身份,就像是她身上的武功底子,對一個舞姬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別逼我……我只能說在你眼前的我,才是真的我……」
映漓幽幽的說出口,曾幾何時,她自己都忘了要在人前偽裝的禁令,不知不覺在他的眼前暴露了真性子,這的確是自己始料未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該死……這個女人為什麼話都只講一半,谷殘心更加確定映漓有事情瞞著他。
「沒什麼……就這樣就好……」
眼淚一滴滴不自自覺掉落在谷殘心傷臂上,每一滴眼淚都像是火燒般灼燙過谷殘心的心窩,見鬼了,為什麼心裡竟會跟著她的眼淚莫名的抽痛。
「說出來……我會幫你……」
谷殘心陡然握住映漓顫抖的柔荑,映漓疑惑的看著谷殘心,水腫對上的則是那雙黯沉的瞳眸,天啊……不要……為什麼感覺自己正一點一滴沉淪在谷殘心那孤寂的眼神中……
「沒什麼……別說這個了……呵……我沒事了……你別想多了……」
映漓止住了淚水,她不要再自欺欺人,她已經沒有幸福可言了,反正遲早都會死,何必再造情孽,急忙的拉開房門,轉身避開谷殘心詢問的目光。
「是嗎?」
谷殘心的眼神始終鎖在那一對有著難言之隱的水瞳上,她在忍耐,究竟她遇到了什麼困難?谷殘心第一次開始怨恨不能以砍殺解決的事情……深刻的感覺到,映漓將他屏除在心房之外,既然他可以毫不考慮地救她第一次,就能救她兩次……三次……
幽黑的石洞內,一個大約百尺寬的石砌水池,波光粼粼,映照在石洞頂,形成一副特殊的景致。
「這個地方好別緻……」映漓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褪下了衣衫,解開了頸邊的紅絲線,精雕細琢的白玉胴體,飄然出現,鄰鄰的水光投射在映漓白皙的軀體上,形成一道道晶瑩的波紋。
「呵……殘心這兒還有這等好地方……」
映漓勉強自己忽略內心那股酸澀,過幾天非凡少爺就回來了,她必須趕回去才行,一抹決然滑過映漓的眼瞳。
慢慢地走至池裡。映漓舒坦地滑進池內,氤氳的水氣讓她發出十分舒服的嚶嚀聲。「殘心……」
映漓掬起水,經由掌心的水窪,清楚的看到自己順著臉龐滑下的淚,這才是真的自己……好久了,自己未曾以這個性格面對人,無形中,自己卻在谷殘心面前釋放偽裝多年的自己,這一切似乎都顯得相當不可思議。
殘心……映漓痛苦的閉上星眸,背上似乎又感覺一陣熾熱,她糾結著居心,強忍著背上痛楚……好痛……真的好痛……」陪伴她近十個年頭的青蜘蛛痕……而未來還是會一直烙在她身上。
「達!達!」猛然一陣腳步聲,驚醒了映漓飄忽的思緒。
「是你?」
映漓趕緊將自己的身子沉入水池內,怎麼想都不知道會在子夜時分在這裡遇上他。
只見谷殘心光裸著上身,僅著一條褲子,拿著寬大的棉巾,似乎也打算來水池沐浴。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裡……」
谷殘心猛然的停住步伐,望向聲音的方向,這才發現熱氣瀰漫的水池裡躺著一個嬌小的身軀,谷殘心隨即馬上轉身離開。
「等等……別走……」
「怎麼回事?」
谷殘心慢慢停下腳步,明顯的感覺到映漓語氣中似乎有哭過的聲調,她怎麼了……似乎很傷心。
「你不是想要我……你擄我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要我?」
映漓的口氣近乎埋怨,而這理由卻是令人感到可笑,她竟然開口要求一個男人抱她……映漓眼淚越來越凶……背上的痛苦已經承受不住了……
「我改變主意了……過一些時日,孤巖島會送那些船妓回去,你就跟她們一起走吧!」
「抱我……我已經承受不住了……」
映漓開始嗚咽,如果錯過了這次,她終將再也見不到他,如果這是最後一次,她想為自己這個空白的生命留下一個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