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背--」終於,她忍不住開了口。
他擦頭髮的手一停,簡短的說,「刺青。」
「我看得出是刺青,可是刺的是什麼?」她難掩困惑的問,那是一幅畫著一個長像奇特的人,而他似乎踏踩著雲而來,栩栩如生得讓人有種將要風起雲湧的感覺。
「風神。」楊頤關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在中國的民間傳說之中,風神主管風力的大小。」
「他們叫你風,所以你刺了個風神在身上?!」她的表情因為他的解釋而顯得有些愕然。
楊頤關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我們四個身上都有刺青,各刺了代表自己的符號--風、林、火、山,下次若我們有機會一起去玩水的話,妳就會看到的。」
她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臉,「別一副吃驚的表情。」
她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再次背向她,對著鏡子擦著頭髮。
「不痛嗎?」她忍不住伸出手撫向他的背。
在她的手碰到他的瞬間,他的身體微微一僵,但他沒有回頭,只是繼續擦著頭髮。
「不痛嗎?」她又問了一次。
「早忘了。」他的眼瞼微垂,「應該是很痛吧!」
「為什麼?」她柔聲的問,「又是因為過去嗎?少年監獄--」
他驀然旋過身,攫住了她的手。
「別再說了!」他的語氣有著可怕的輕柔危險。
「頤關……」她直視著他的黑眸,眼底有著乞求,「我想知道。」
楊頤關從不知道心軟是怎麼一回事,但此時此刻,看著她的眼神,他竟然有心軟的感覺。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想去碰觸的禁忌,就連他的好友,他都不願多談,更何況是對著她--
她的世界一向單純而美好,而他呢?早就已經被人傷得不再願意付出感情了,這麼多年來,他躲避著她,因為像他這樣的人,當然不適合一個總是活在單純世界的人,所以他想將她交給季雅各,畢竟他們才可以說是門當戶對,只是最後情況失控,她令他心動,令他自私的想留下她,可是一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確定自己這樣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情不自禁的,他側著頭,輕柔的吻上她的唇。
他的舉動令她的心一驚,他的唇略微冰冷,但傳達出來的熱情卻是無庸置疑。
不知何時,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感到他的唇逐漸加重的力量,她不自主的張開唇,與他的舌尖相纏。
「有些事情,妳不用知道。」他鬆開她的唇,額頭輕輕抵著她的,柔聲的說道。
與他這麼親近,是她一直夢想的,她的心臟狂跳得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他的雙臂用力的擁著她。
她拾起頭,直視著他專注的黑眸,她在心中歎了口氣,然後投入他的懷裡,將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倚到他的身上。
她喜歡兩人間親密的靠近,她並不想有任何不好的言詞破壞了兩人此刻的和諧,這是她所日夜期盼的,但內心深處,她很清楚,有些問題,逃得了一時,但卻躲不了一輩子。
第八章
她該感激他,因為她在公司的職位三級跳,從一個小小的接待小姐搖身一變成為他的貼身助理。
當然這樣的轉變耳語不少,不過方豆豆根本不把這些給放在心上,什麼飛上枝頭當鳳凰,都是狗屎,反正事實只有一個--就是她早就已經是楊太太!那些蜚短流長,她通通當笑話看。
她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透過愛困的雙眸看著楊頤關專注工作的身影。
「妳若想睡覺,就睡吧!」眼角瞄到了她的動作,他於是抬頭對她笑道,「還是妳想回家去睡?」
「我沒差。」她半躺在沙發上,對他勾了勾手。
他對她一個揚眉,「這是什麼意思?」
「叫你過來。」她理所當然的說。
「我不是狗!」楊頤關沒好氣的道。
這樣的男人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她對他皺了皺鼻子,「我當然知道你不是狗,因為狗比你聽話多了。」
他先是一楞,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妳在暗示我,我不如一隻狗嗎?」他走向她,坐到了她的身旁。
「我沒這麼說。」她窩進了他的懷裡,「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裡?」他摸了摸她的黑髮。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她賣了個關子。
他審視著她,「妳可別帶我去奇奇怪怪的地方。」
「我對台灣不熟,就算我想帶你去奇怪的地方,我也找不到。」她抬起頭吻了吻他的臉頰,「雅各希望可以跟我一起去中部走走,我想,你既然那麼忙,不如--」
「想都不要想!」楊頤關對兩人走得太過親近可有點意見,「最近颱風剛走,中部太危險,遇上土石流怎麼辦?」
白癡都聽得出這是借口。方豆豆瞄了他一眼,「你不是打算要把我介紹給他嗎?」
「那是過去式!」他臉不紅氣不喘的道,他還是無法對她鬆口說愛,但他的態度可說是佔有慾十足。
「這是對你而言,」她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對我和雅各可不是這樣。」
他凶狠的瞪了她一眼,「妳是什麼意思?妳對雅各有好感嗎?」
「他人是不錯。」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遂一把將她抓過來,不顧她的抗議,吻上她紅嫩的雙唇。
「你好壞!」她嬌嚷著輕捶他的肩。
「壞不過妳。」他緊摟了她一下,「快下班了,再等我一下。」
「我知道,」她的眼睛一轉,「我去找於軍。」
「妳找他做什麼?」
她聳聳肩,「反正無聊嘛!若他在忙,我不會吵他的。」
「妳最好說到做到。」他對她可沒什麼把握。
「我知道。」
她飛快的吻了他一下,便起身離開,直奔刑於軍的辦公室。
「妳不是說進人家辦公室沒敲門,很沒有禮貌嗎?」看到突然闖進來的方豆豆,刑於軍嚇了一跳。
「我有事跟你說。」她的雙手撐在他的辦公桌上,沒時間跟他哈啦,直截了當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