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關逴只是筆直向前走,沒有回頭看一眼。
他很清楚,從他下定決心與裴敬書決裂的那一刻,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兩個月後 裴氏企業
自從升任為總經理之後,葛安泰不但不清閒,反而更加忙碌了,因為關逴從兩個月前就幾乎不管事了,公司的事務幾乎都丟給他,因此他每天都得等到八、九點才能下班,有時更慘,要到半夜十一二點才能回家。
這天他照例又加班了,留在關逴的辦公室裡,替他批閱堆積如山的文件。
「關逴——」裴念慈闖入關遑的辦公室,但並沒有看到關逴的身影,只看到累得臉色青白的葛安泰,正苦命的加班趕看公文。
「怎麼是你?關逴呢?」
「裴小姐?」葛安泰握筆的手停在半空中,愣愣地看著她。
「你別發呆!我問你關逴呢?他上哪兒去了?」裴念慈忍住焦躁,放慢說話的速度。
「總裁地……」葛安泰放下筆,神情有些為難,顯然不知道該不該說。不過沉思片刻,他還足決定實話實說。「對不起,我不知道總裁去了哪裡。」
「你不知道?」裴念慈忍不住提高音調。
她知道葛安泰以前是關逴的學弟兼秘書,現在又被關逴提拔擢升為裴氏的總經理,依他們匪淺的交情,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關逴去哪裡?
「我沒有騙你,裴小姐,我真的不知道總裁去哪裡!」說起這個,葛安泰也很想哭。
「總裁自從接任裴氏企業之後,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他不再醉心於事業上的衝刺,而是一改常態,把公司的事全丟給我一個人處理,自己則跑得不見人影。找不到他最常有的事,有幾次還是酒店打電話來,要我把醉昏了的總裁領回去,我才知道他在哪裡……」
「他太過分了!」裴念慈憤怒地抿起紅唇。
關逴這陣子的荒唐事跡,她多少曾經耳聞,他成天和那些明星、模特兒、酒國名花廝混,有關他的花邊新聞天天上報,再加上人們喜好傳播耳語的習慣,她想不知道都難!
她明白他心中的苦,她知道得不到認同、被人質疑否認是很難受的事,所以她沒有怪他荒唐,一直給他時間適應,希望他度過這段悲痛期之後,能夠重新振作起來,面對真正的自己。
但——她顯然想得太天真了!
他接手裴氏企業已有兩個月,不但依舊天天尋歡買醉,甚至還丟下裴氏企業龐大的事業不管,分明是想讓裴氏垮台。
因此她再也無法棄置不管,她必須和他談個清楚,問他到底在想什麼?
「葛安泰,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替我連絡到他。請你轉告他,我在他的公寓裡等他,如果等不到他,我是不會走的,直到他回來為止,我都會在那裡!」
她不允許關逴再逃避,這次無論如何,她一定要等到關逴!
「唔……」
裴念慈的小腦袋用力頓了一下,立即從睡夢中驚醒,她發現自己還坐在關逴的沙發上,身上只蓋著一件關逴的外套。
她竟然等地等得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朝牆上的時鐘一瞥——兩點十五分。
眼看再過幾個鐘頭天就要亮了,關逴卻還沒回來。
她摸摸空蕩蕩的胃,肚子餓得有些難受。
她在這裡等了他一個晚上,什麼東西也沒吃,為了怕關 回來正好錯過,她不敢隨便離開,而關逴的冰箱裡什麼也沒有,因此她只好餓著肚子柏等。
她轉回視線,膠著前方象牙白的牆壁,繼續等待不知何時才會回家的關逴。
就在她等到又快睡著的時候,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他終於回來了!
她又餓又累,早已沒有力氣起身迎接他,只能懶洋洋的坐著。
「關總裁,這就是您的住處呀?」
回來的不止他一人,一個打扮妖艷性感的女人扶著關逴進門,塗著誇張眼影的雙眼市儈的打量關逴的公寓。
裴念慈緩緩起身,視線落在那女人短得幾乎蓋不住屁股的紫紅色短皮裙,和底下那雙日本辣妹最愛的黑色十寸高筒靴,還有低得露出深長乳構的豹紋緊身上衣,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麼行業的女人。
她再將視線轉向關逴,已有幾分微醺的他將大半個身子全貼在那女人身上,不過一雙寶藍色的眸子倒還很清澈,他近似挑釁的望著她,像在等待她的怒氣或嫉妒!
「你十萬火急的把我找回來,究竟有什麼事?」關逴與她對現許久,才終於開口說話,只是聲音異常低沉沙啞。
是生病了嗎?裴念慈皺眉猜想。
「我打擾了你尋歡作樂的好事嗎?」裴念慈掃了那女人一眼,冷冷地問。
「哎喲!什麼尋歡作樂?說得真難聽!咱們夜上海酒家,可不是那些低三下四的場所。」女人擺動塗著鮮紅蓿丹的纖指,誇張地叫嚷。
哼!果然是從風月場所帶回來的女人。
裴念慈壓根懶得理那女人,只問關逴。「你為什麼要帶這女人回來?」
「一個男人花錢帶女人出場,你說是為了什麼?」關逴發出諷刺的笑聲,像在取笑她的無知。
「我不相信!你不可能看上這種女人。」裴念慈不相信關逴不但自尊心受傷,連品味都下降了。「喂!你這女人說什麼?」
酒家女職業不高,脾氣倒不小,她手叉著腰,宛如潑婦般扯開嗓子叫罵:「你這掃興的女人,難道看不出關總裁根本不想理你嗎?為什麼還不滾出去,非要在這裡礙眼不可?」
裴念慈不理會那只像母雞般咯咯叫的女人,目光一徑鎖著關逴。
「關逴,告訴我,你真的看上這種女人嗎?」
關逴注視她略顯消瘦且蒼白的面孔,硬生生抹去心疼的感覺。
他永遠不會忘記,她親口答應裴敬書監視他,她背叛了他的愛!
他勾起嘴角,殘酷地說:「沒錯!我是看上她了。」
「為什麼?」裴念慈像被打了一拳,向來被人捧為稀世珍寶的她,在他眼中居然不如一個酒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