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主人聲音緊張,趴在地上的狼犬馬上豎直耳朵,坐起來齜牙低嗚,把不是和它同一國的醫生和護士嚇得不敢亂動。
被凌琳救了一命的安東感動的雙唇顫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查爾斯,你沒聽到凌小姐是鑽狗洞救我,我拜託你什麼都聽她的。」
查爾斯沒轍了,只好點頭。「你也受傷了,去急診室找醫生。」
凌琳看安東臉色蒼白的教人擔心,馬上催促他:「安東,你受傷怎麼沒說!快去急診室敷藥。」
「可是,老闆還沒有來。」
「世曄沒來還有乖狗在,你快去。」世曄人在雪梨,不可能馬上趕回來。
老闆不等於乖狗,安東實在不想離開,但是查爾斯也向他保證:「我會替你看著凌小姐,直到趙先生或是你回來。」
安東聽話的去了。凌琳向醫生道謝,乖乖地坐上診療床。好心的查爾斯替她打針檢查,然後陪她回到病房。
「肚皮有擦傷,不過幸好孩子平安,但是你這次受到的驚嚇不小,所以一定要住院幾天。你這隻狗真棒。」查爾斯羨慕的看著忠心耿耿,跟著推床走的大狼狗。
「嗯,有它在我就不會怕了。」凌琳的手往下伸,乖狗就湊近用鼻子頂她的手。
趙世曄一臉全是擔心,大步跑進醫院,在走道看到正要推進病房的凌琳,馬上上前握緊她的手。
「我以為你會晚點才到。」凌琳看著世曄說。
琳話語裡似有幽幽的埋怨,趙世曄胸口忽然一窒。「琳,很抱歉不能常在你身邊。安東的電話把我急死了,你要不要緊?!」
凌琳說:「醫生說我沒事了,倒是安東不曉得嚴不嚴重。世曄,你先去急診室看安東。」
剛聽到安東急躁慌亂的留話時,他受到的驚嚇旁人無法體會,才警覺萬一失去琳,他所擁有的一切尊榮財富都不再具有任何意義,直到看到琳母子平安無事,他的心臟才恢復正常的心跳。
「凌小姐,趙先生既然來了就由他陪你,我先去看安東。」查爾斯交代護士,然後回身趕去急診室看他那個大難不死的童年玩伴。
「安東受傷都沒說,還一路照顧我到醫院,你快去看他要不要緊。」
「你一個人——」
凌琳把毯子拉至下頷。「沒有關係,有乖狗在。」
無法解釋的心情,趙世曄很想和乖狗爭風吃醋,但就怕有人怪他不愛護動物,欺侮她的狗而不理他,他還是先去看看安東。
「琳,我很快回來。乖狗,不要讓陌生人隨便靠近。」
安東頭上繞著好幾層紗布,趙世曄看的兩道濃眉皺得拉不開,他先向負責的醫生問清病人的傷勢,然後向醫生點頭致意,走回安東這邊。
安東內疚的垂著頭:「老闆,對不起,凌小姐為了救我差點出事。」
「幸好,她已經不要緊了。醫生說你的頭很硬,被敲成這樣還能說話,我會把你轉到雪梨的醫學中心住院。你放心,闖進我們家那幾個人逃不掉的。」安東聽了才放下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安心的閉上眼睛。
第二天,凌琳、安東兩個人被趙世曄轉到雪梨的醫院。凌琳享受星家待遇,病房裡有秘書陪伴,病房外有安全人員站崗守候。凌琳瞭解世曄的用心,但她原本就排斥當這種喪失自由的「最上等人」,不管怎樣,她不要放棄當會遇上各種驚喜和刺激的普通人。
她想和世曄說,但世曄在她睡著的時候才來,醒來以前又走了。凌琳問來看她的世勳:「壞人捉到了嗎?」
「琳,你放心,第二天就捉到了。」
「那世曄呢?外面的安全人員可以撤走了吧?」
趙世勳不敢作主。「我從來沒見過大哥如此驚慌震怒,你還是等他來再自己跟他說。」
「我就是沒看到世曄啊。」凌琳歎了口氣,從床上坐起來。
「大哥好像說等你出院後,要讓你住在雪梨,他可能在忙你們的婚禮和整理你們要住的新房。」
「婚禮!他沒有和我說過。」凌琳聽到婚禮沒有高興的表情,只是一無所知的看著世勳搖頭。
「琳,可能大哥想要送你一個驚喜吧!你知道我們家的男人為什麼都很愛他們的妻子嗎?因為他們心裡懷著愧疚。」趙世勳自問自答。
「愧疚什麼?」
「因為我們太忙,常常為了重要的工作而讓最心愛的人飽嘗孤單,所以大哥才會特別注重你的安全。」趙世勳邊說邊看手錶。「琳,我等下還要開會,明天再來看你。」
「世勳,謝謝你來看我,再見。」
趙世勳走後,凌琳徹底想著他的話。
世勳說的是她故意忽略的事實。凌琳歎口氣,她雖然很愛世曄,但在心傷、生氣、害怕無助的時候,依附的都是別人的肩膀,連乖狗陪她的時間、給她的安全感都比世曄多得多。
為了孩子,凌琳很乖的「住院觀察」,當然乖狗都跟在她的身邊。在醫院她一人很無聊,對她沒有怨言的配合,連聽到消息趕來探視的祥雲都覺得不可思議。
而趙世曄安慰的誇她好乖。凌琳神秘的笑了。
結果——
凌琳失蹤了!她那只隨身不離的大狼犬也跟著不見了。
一人一狗能在這麼多人的視線下消失,他要好好檢討,他是不是養了一群飯桶,還是這群人忘了他們領誰的糧。趙世曄像戰車一樣駛進醫院,趙世勳不放心跟來,相關人員垂頭喪氣的站成一排。
「小姐有說要去哪裡嗎?」趙世曄繃著臉問。
秘書全身瑟縮的搖頭。凌琳真的能把大哥逼瘋,趙世勳不忍的上前替小秘書說情。「大哥,琳帶著一隻狗又能去哪裡?這一定是在附近走走而已。」
「凌小姐坐京王一號出國了。」提出報告的人聲音愈來愈小。
「沒有我的指令,京王一號怎可能起飛,誰安排的?」趙世曄寒光四射的黑眸直逼向應該眼不離琳的秘書。
「是我。」頭垂得很低很低的秘書雙手奉上凌小姐的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