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葉上嘉一把推開黃仁傑,引來不少注目。
「上嘉,你跟她是不可能的,何況他是你父親。」
「是照護人。」她澄清道,「爹地兩個字就跟綽號一樣,沒有特別意義。」
「你確定他也這麼想?」他不遺餘力地打擊她,「他知道了只會覺得你很煩。」
「不用你管!」她瞪著他。
「你看,他不是有那麼美麗的情人了嗎?」他再次握住她的手。
她強欲掙開。「他們只是表兄妹。」
見兩人的拉扯引來注意,賴佩玲不由得上前想拉開兩人,「黃經理,你不要……」
「走開!」黃仁傑推開她,「是你告訴我媽上嘉的事吧!你以為你是我的誰?」
「我——」
葉上嘉終於趁他分心時掙開他的手,轉身欲跑卻撞上一堵肉牆——
靠!要看熱鬧也滾遠一點看,不要妨礙她逃走!
一雙手按上她的肩膀,將她推到身後。
「請你住手,不要當著眾人的面做出這麼沒風度的事。」葉宇謙冷冷地看著黃仁傑,墨黑的眼瞳如黑曜石一般冰冷沉靜。
黃仁傑深吸一口氣,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葉宇謙聞言眼神更加冷冽,察覺身後葉上嘉抓緊自己的手,安撫的拍了拍。
「但上嘉顯然不這麼覺得。」
「那是因為我們之間有誤會,上嘉只是一時的——」
他沒聽他說話,微側身輕聲問道:「我們回去吧?」
聽到他又用以往一般溫柔的話語問她,她突然覺得被黃仁傑攪和得有價值,柔順的點了點頭。
「等等,我和上嘉的話還沒——」
「上嘉不想和你說話。」
「你有問過她嗎?若你真正疼愛她,應該敞的是讓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釋清楚。」
聽到他的話,葉宇謙心情甚是不悅,卻只是蹙了蹙眉,「上嘉不願意聽。」
「她只是仍怪我當年——」
「學長,我說了,當年的事我已經不怪你。」
「你明明還在怪我,」黃仁傑上前一步,「否則怎麼不願意聽我說?」
「我聽了,只是不願意跟你復合。」實在很煩!
葉宇謙聞言鬆開微蹙的眉,心情略好。
「上嘉,我大概猜得到我媽當年說了什麼,你根本不必在意啊!」
「我已經不在意。」她不高興他一提再提當年不怎麼愉快的記憶,「爹地,我們走了。」
還是喚他爹地……葉宇謙不覺勾起一抹苦笑,覺得自己若是表明心意,她大概有七分機率是落荒而逃吧!
「上嘉!」黃仁傑先一步阻擋到兩人面前,也不管是否會引來更多人注目了。「你自己想一想,如果連我媽都不接受你的身份,像葉……史密斯先生這種身份的人,又怎麼可能會不介意?女兒跟情人是不一樣的。」
「你……你閉嘴!」她緊張地覷了一眼身旁的葉宇謙。
「我說的不對嗎?」
「你——我現在的事不用你管!」她氣極了,拉著葉宇謙便要越過他,怕他又亂說一通,他卻忽然橫了過來,伸手欲拉住她。
但,同時一隻手伸出來擋住了他,並同時將她攬到身後。
「黃先生,請自重。」葉宇謙的聲音沉靜冰冷,面無表情。
他的眼瞳無波無動的注視著黃仁傑,越是沉靜,越令人感受到他心底的不快。
黃仁傑望一眼躲在他身後的昔日女友,牙一咬,「好,那我今天就幫你問個清楚,好讓你死心——」
「爹地,我們快走!」這王八蛋!葉上嘉心底暗罵,動作卻不敢稍滯,雖蹬著高跟鞋但行動迅速,繞過他便往會場外跑去。
黃仁傑也不追,只是對著他們的背影大喊,「你知道上嘉——啊!」
「呀!你做什麼?!」賴佩玲尖叫著去扶起被推倒的心上人。
貢獻一臂之力的茱蒂睥睨地望著兩人,毫不愧疚的道:「有人擋到我的路了。」
「你、你不是總裁的未婚妻嗎?為什麼不追去?」賴佩玲怒瞪著她。
黃仁傑狼狽的爬起,兩人早已逃出會場。
「追去做什麼?」茱蒂用她慣有的蔑視語氣問,「我不會為甩掉的男人多傷神。」
「甩……甩掉?」
她懶得理他們,望了不甘心的黃仁傑一眼,「還沒斷奶呀?幼稚!哎,好無聊的宴會,我要離開了。」
在眾人的目光下,茱蒂款款離去,讓他們惋惜少了一個八卦可看。
除了賴佩玲,也沒人將目光在黃仁傑身上多做停留了。
提早結束的聯歡會任務,讓朝葉宅奔馳的車上一片靜默。
覷著葉宇謙專注開車的側臉,她把勇氣在心裡提了又放、放了又提,最後深吸口氣,決定豁出去了。
「爹地,我……」
「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黃仁傑的母親眼你說什麼?」
「嗄?」
他的表情平靜得像剛剛的話不是出自他口中,只專注在眼前的道路上。
葉上嘉囁嚅了下,「那……不重要吧……」
「上嘉,重不重要是否該聽過的人來決定?」他這話有些霸道了,但他卻是微笑地說出口,讓人覺得不照他的話做就太小氣了。
她閉了閉眼,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道:「她說我是來歷不明的雜種,配不上學長,而且不知道會有什麼吸血親戚蹦出來吸她家的血……大概就這樣。」
她擇要說明,這些話真把當年才二十歲的她打得體無完膚,自尊心碎成好幾塊,花了不少工夫才補起來。
他聽了沒有多大表示,表情依舊看不出喜怒。
但他知道,自己正努力壓下心中的激動,以免在不該用力的地方用力,讓車子「誤入歧途」,到時兩人可能就得天堂見了。
她低著頭,趁著勇氣還沒消失,接著問:「爹地,你會覺得我是不乾淨的人嗎?配……配不上你嗎?」
他依然沉默,她的心涼了一半。
「爹地?」
「我認為……」
她雙眼一亮,像只等人撿走的棄貓一般希冀的望著他。
「我認為你不該再叫我爹地。」
怎麼都沒想到會等到這個答案,像是一盆冰水從頭上澆下,把她凍成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