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彩芯情緒相當激動,第一次見到俊美挺拔的奕洹,她早已芳心暗許。
「我不習慣欠人情。」
「我……」
她望了望奕洹冷漠的神情,不由自主打了寒顫。從她見到他第一眼,他一直都是這副表情。已經六年了,難道她的努力還不夠嗎?
奕洹正蹲在庭院裡分著剛曬過太陽的草藥,將不同屬性的藥草分門別類的裝入麻袋。
驀地,一雙紅腫的小手,怯怯地伸至奕洹跟前的竹籃裡,也跟著抓了把草藥到她手上的麻袋裡。
奕洹停下手邊的工作,冷眼看著那雙不請自來,又沒有什麼工作效率的小手的主人。
「奕洹……對不起……我錯怪你了……其實你是為了救我,對不對?」
馨郁將身子挨近奕洹身旁,低垂著螓首,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般。
「對不起嘛……我錯了……我不該凶你的……」
馨郁發現奕洹的身軀又往旁移了移,連忙跟著挪過去,湊在他身邊。
奕洹仍舊不發一語工作著。
「對不起嘛……我認錯……我道歉……我到底要怎樣你才會原諒我?」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奕洹丟下話,隨即起身轉往書房的方向,不再搭理馨郁。
「奕洹……別這樣嘛,有事好說嘛。」
馨郁還是不死心,跟著他走進書房。
見他坐在案桌前,手上拿了毛筆,馨郁立即主動磨起墨來。「你要寫字是吧?我幫你磨墨!」
她綻開笑靨,試圖讓奕洹感受到她確實有心道歉。根據她以往安撫皇阿瑪的經驗,這一招用在盛怒中的男人是最有效的。
奕洹看了馨郁幾眼,立即將手上的毛筆折成兩截,順手拿起案上的書,看起書來。
「哦!原來你要看書!那我幫你扇涼!」馨郁又抽出案上的幾張宣紙,折成數折,輕巧地對著奕洹振涼。
倏地,奕洹一把扣住馨郁的手腕。「你煩不煩?鬧夠了吧!」
奕洹突如其來的暴怒,險些讓馨郁嚇失了魂。待回過神來,她才感覺到手腕上的刺痛,奕洹著力的地方正是馨郁的燙傷處。
「好痛……好痛……放手……放手……不煩你就是了……你別抓了……」
馨郁的小臉瞬間刷白,血色盡褪。她急著掙脫奕洹在她手腕上的箝制。
「該死!」
奕洹迅速鬆開手,看著一臉慘白的馨郁。
「對不起!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真心誠意的想向你道歉,沒有吵你的意思。」
馨郁皺著一張小臉,眼淚懸在眼眶邊不敢落下。一向帶著淺笑的菱唇,此時卻是緊抿著。她怯生生地轉身,不敢在奕洹的書房多停留一刻。
「回來!」
奕洹一把扳過馨郁的身子,怒氣橫生地握住馨郁的手臂,這次懂得避開馨郁手腕上明顯的燙傷。
「你……要做什麼……」
馨郁看著他又抓住自己的手臂,心中更是著急。
奕洹自櫃子裡拿出一罐瓷瓶,用嘴咬開瓶上的紅巾塞,小心翼翼地在馨郁紅腫的掌心上、手腕上灑上些許白色的粉末。
「你在幫我上藥嗎?」馨郁抬起淚眼,小臉充滿著不可思議。
「不准動!站到角落去,手就這麼弓著,直到粉末消失為止。」
奕洹極力保持一貫冷沉的語調,費力壓抑略為起伏的情緒。
他將馨郁趕至牆角,才又回到座椅上,繼續看著書。
馨郁就站在牆角邊兒,兩眼盯著奕洹堅實的背影,心口升起一股暖意,嘴角也漾出了微笑,兩抹嬌羞的紅雲不知不覺掠上她的粉頰。
第五章
「彩芯姑娘!你要多曬曬太陽才行,不能老是窩在屋子裡,身子會悶壞的。」
馨郁冒著被鳳彩芯破口大罵的風險,還是決定將她推出屋外,曬一曬和煦的秋陽。
「放開我,我才不要跟你這種沒腦子的女人混在一塊,不要碰我。」
鳳彩芯氣得大叫,從來沒有看過馨郁這種沒事討罵挨的女人。
「不行!奕洹交代我要好好的照顧你。而且你的腳不方便,有我跟芽兒往你身邊,你也比較舒坦!」
「姐姐……這個讓芽兒來就好了。」
芽兒看著馨郁被罵,心中十分不忍,急著想接下這不討好的工作。
「芽兒!我來就可以了,你去把剛熬好的藥端過來吧。」馨郁將鳳彩芯推至風涯別莊前面的小坡上。
「彩芯姑娘,這藥我好像有些熬過頭了,你湊合湊合喝了吧。」
馨郁笑吟吟地將場碗遞到了鳳彩芯的跟前,絲毫沒有將她始終擺著的壞臉色放在心裡。
倏地,鳳彩芯端起碗,將碗裡的藥汁盡數潑至馨郁臉上。
「哼!你真以為你熬出來的藥湯有效嗎?這不過是我不想見到你所耍弄出的手段而已。」
芽兒大吃一驚,連忙將馨郁拉至自己身邊,拿起手絹擦拭馨郁臉上的汁液。「沒燙著吧……」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惡毒,我們同情你不能走路,所以才會好心好意幫你的忙,沒想到你卻處處刁難。」
「刁難?哼!憑你們的笨手笨腳也配碰我的草藥,你真以為我讓你熬的是草藥嗎?那不過是一堆無用的枯枝罷了。你們留在風涯別莊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說不定是藉故要攀上奕洹這條人中之龍,瞧你們這副蠢樣子,還真不懂害臊。」
由於奕洹並沒有將馨郁上長白山的目的告訴鳳彩芯,因此她將馨郁留在風涯別莊的目的視為是為了勾引奕洹,而設下的圈套。
「你別欺人太甚,別以為你雙腿傷殘,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你再對我家小姐這樣大小聲,我芽兒就對你不客氣。」
芽兒擺出惡狠狠的姿態!她已經忍無可忍了,作丫環怎麼捨得看主子這般任人糟蹋?況且她家的小姐身份可是尊貴得很。
「芽兒……別說了,彩芯姑娘本來個性就是這樣,你何必跟她計較?」
馨郁將芽兒拉至一邊,小聲囑咐著。她知道芽兒是為了幫她出一口氣,可是寄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芽兒應該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