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曲解你,是你背叛我對你的信任。」奕洹的口氣冰冷的讓馨郁戰慄。
他只要一想到,馨郁是皇十四格格,是乾隆皇的女兒,乾隆皇曾經對他說過那些侮辱人的話,他就憤怒的無法自拔。
「我有想過,我真的想說,可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會不會……」
奕洹斷然打斷馨郁。「會,我真希望我從沒跟你見過面。」
「我不要!奕洹,我喜歡你!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馨郁哭坐在地,傷心的不能自己。
「我狠心?哼,這都要拜你的皇阿瑪所賜,要怪只能怪你是他的女兒。」
奕洹沉鬱的黑眸漲滿了怒火,他收回了曾經釋放的溫柔,不願去看淚眼婆娑的馨郁,他早該知道他根本就不該碰她。
「皇阿瑪……可是……為什麼你那麼討厭皇阿碼……」
「收回你的眼淚,別弄髒了我的地方。」
奕洹冷漠地轉身離開,心頭早已被怒火所包圍,根本無暇去細思那曾經有過的悸動是真實存在的。
「奕洹……奕洹……」
馨郁想追上奕洹的腳步,卻被衝進屋裡的芽兒給攔了下來。「格格!咱們回宮吧,雍王爺已經備妥了車馬。」
「芽兒!我該怎麼辦?我現在不能失去他。」
馨郁真的不懂,為何奕洹會排斥她皇十四格格的身份,她究竟錯在哪兒?
「格格,回宮吧!皇上很掛念你,我們再躲也沒意思了。」
「好吧!你去跟雍王爺說,咱們可以回宮了!」
馨郁死心了,看奕洹一副怒氣騰騰的樣子,他決計是不會原諒她的。
她是如此的放不開他,他為何可以輕易抹煞她的感情?
一想到這裡,馨郁就心痛的不能呼吸。原來她在他心中,不過如此爾爾。
雍劭被突如其來冰冷的氣氛,凍得有些莫名其妙。
「沒想到皇格格就躲在你這兒,奕洹!你真不知她就是皇十四格格?」
「如果我知道,她根本別想留在風涯別莊。」奕洹的怒氣未曾削減。
奕洹明知馨郁並沒有選擇自己身份的權力,可是只要他一想到乾隆皇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他就想回到從前那個厭惡皇十四到極點的奕洹。
「如果她不是,你又如何?」
雍劭噙滿笑意,他還真搞不懂奕洹這小子在玩什麼把戲。
「這不關你的事,你快走吧,說不定那女人又乘機溜掉了。」
「你對她怨念還真是深!我聽她貼身的婢女說,她在房裡哭得很傷心,你是不是該去慰問一下。」
「雍劭!我警告你,你再插手管我的事,咱們連朋友都不用當了。」
奕洹氣急敗壞地拎起雍劭的衣襟,黑沉的眼眸除了厭惡外,還壓抑了一些懊惱的情緒。
「好好好!我不管,我順便替皇上帶個口訊給你,他要你迅速回京面聖,不得耽擱。」
「面聖?真是笑話,再還沒有找到血人參之前,我是不可能離開長白山的。你回去告訴皇上,請他替皇十四另覓良緣,我消受不起。」
奕洹嘲弄著自己的悲哀,他竟然必須用這種傷害她的手段,才能壓抑他心頭不斷竄出的感情。
「作皇格格的額駙,有什麼不好,呼風喚雨一輩子,這等福分可不是一般人擔得起。你根本就是要好好的感謝隆恩,而不是躲得遠遠的。」
雍劭戲謔的眼神一變,轉為正經。
「那就讓給你好了,我會親自跟皇上說明。」奕洹冷沉地瞪了雍劭幾眼,隨即拂袖而去。
「最好不過!」雍劭嘴角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馨郁掌心裡緊緊握了一顆果子,惶恐地來到上回她同奕洹來的溪邊。
正如她所料,奕洹就坐在溪旁的大石上,闃寂的背影襯托出他冷傲的氣質。
馨郁小心翼翼地坐在奕洹身旁。「要不要吃?」
她戰戰兢兢地將手上的果子遞給身旁的奕洹,試圖對他擠出一絲笑意。
奕洹轉過臉,瞧著紅著眼眶的馨郁,可出口的話依舊傷人。
「多此一舉!」
奕洹硬生生搶過馨郁手上的果子,奮力一揮,擲進了溪流中,隨即轉身離去。
「不要……你不可以這麼做……」
馨郁大聲驚呼,奕洹方纔的舉動,彷彿像是一把利刀將她的心血淋淋地刨出,讓她無法呼吸。
看著奕洹冷漠離去的背影,馨郁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她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隔天一早——
晨曦乍現,灑了長白山一片金芒,裝飾華麗的馬車早已準備就緒。
「格格!上車小心!」雍劭風度翩翩地請馨郁上車。
「雍王爺,辛苦你了!」
馨郁努力綻開微笑,紅腫的眼睛依舊無法掩飾哭過的痕跡。
「呵呵!格格不用放在心上,這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雍王爺,你真是好風采!」
芽兒瞪著站在別莊門口的奕洹幾眼,認定是奕洹將馨郁害得如此傷心。
「芽兒,別多話!」馨郁輕斥,拉著芽兒上了馬車。
「奕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可別黃牛!我就先回京交差了。」
雍劭上前和奕洹道別,更不止心暗示奕洹他曾許諾過的事兒。
「這個自然!」
奕洹故作一臉輕忽,眼神卻又不由自主飄往馨郁的方向,意外瞧見幾縷青絲隨風飄揚著。
「那就好!那我先走啦!京城見了。」
雍劭跳上了馬車,迅速下了山,在風涯別莊前仍遺留著馬車揚起的塵土。
奕洹直瞧著馬車離去的方向。隱約之間,他似乎又瞧見了馨郁那張滿淚痕的小臉,回頭凝望著他。
奕洹深知,她這次是真的哭了。
連過了好幾天,奕洹除了逼不得已必須待在莊內的時間外,他大部分選擇留在屋外。
因為只要馨郁待過的地方,就有她的氣息,以及她盈盈的笑語聲。他只能逃命似的離開屋子,才能獲得平靜。
「該死!我早就該跟那個女人斷絕往來。」
奕洹低咒幾聲.命令自己移開那可笑的思緒。
倏地,一朵早已乾涸的花朵輕巧地飛落至奕洹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