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讓出了身邊的位置,讓他們站在舞池中央。文頌蓮有些驚奇的看著四周,然後一首圓潤輕快的華爾滋舞曲響起,文頌蓮眼裡的光芒從驚詫變得驚喜。
「你怎麼會知道我喜歡跳華爾滋?也是念渝告訴你的嗎?」文頌蓮天真的看著他。
龍少翼的嘴角露出笑容。「不是她告訴我的,我就不能知道嗎?」
「不是她還會有誰?一定是她。」文頌蓮不疑有他,在龍少翼輕柔的帶領下,開始翩翩起舞。
「你跳得真好!」驚歎加讚美,華爾滋如果要跳得流暢,男伴的帶舞是最重要的,龍少翼的舞步純熟,姿態優雅,一點也不像念渝嘴裡那個很討厭跳舞的男人。
「妳也一樣。」他望著她的眼裡有種異常的溫柔,就是這樣的笑容--那個一直出現在他夢裡的笑容。為了這個笑容,他願意放棄全世界,甚至墜入無間地獄,他也在所不惜!
夏念渝手裡的刀叉忽然掉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卻絲毫未覺。她只是瞪著一雙不敢置信的大眼,死死的望著龍少翼眼裡的溫柔表情。
那表情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因為她在他的眼裡也時常見到,但是他現在卻用那種溫柔對著另一個女子,不是她!
第七章
夏念渝感覺到了世界的顛覆,在那個瞬間,彷彿墜入冰天雪地。
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可是那一切又是這樣真實的發生著,讓她無處可逃。
龍少翼摟著頌蓮的腰,一臉呵護,滿眼溫柔,那種憐惜疼愛的表情幾乎讓她嫉妒……不,她已經嫉妒、已經感到不對勁了。
她心思本就纖細敏感,又是如此的在意他,她不會錯看他眼裡的任何光芒!
一曲舞畢,舞池裡的人都在為他們鼓掌,好像這個舞是特地為他們準備,其他人都是陪襯,而他們才是主角。
文頌蓮一臉陶醉,似乎依然陷在那優美的音樂裡。而夏念渝不自覺的、茫然的站了起來,用一種幾乎心痛的目光定定的凝視著他們。
龍少翼轉過身來,與她的目光正好相遇。他的身體震動了一下,然後快步的朝夏念渝走來。
「想不想跳舞?」幾乎是本能的問話,因為她眼裡的那抹哀怨和驚慌嗎?他不知道,也不想探究。
「不用了,看你們跳就好。」她下意識地拒絕。因為舞池裡的光芒已經屬於了頌蓮,不再屬於她。
「我也不跳了。」文頌蓮跟在龍少翼身後走了回來,她似乎也發現了有什麼不妥,趕緊擺擺手說。
「上主菜。」龍少翼對身邊的侍者說。
「真的有點餓了。」文頌蓮微微吐了吐舌頭,對著夏念渝微笑。「念渝,妳未婚夫好厲害,舞跳得太棒了!」
「是嗎?他做什麼都是最好的。」夏念渝的笑容顯得有些飄渺--可能做得太好了吧?
之後的時間,她都有些心神恍惚,而另外兩個人也都沒有發現她的問題--或者說,他們發現了,卻選擇忽略?
那頓晚餐,文頌蓮和龍少翼吃得很開心,而夏念渝則一直帶著飄渺的笑容看著他們,又彷彿什麼也沒有看見。
那天晚上的月兒也是圓的,可是卻和先前中秋月圓的溫暖氣氛完全不同,那清冷的月光,照得人心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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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姐,今天下午有空嗎?」龍少翼撥了通電話給文頌蓮。
「少翼?我有空……可是念渝陪她母親去靈隱寺上香,明天才能回來……」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詫異。
「妳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今天下午?」他停頓了一下,彼端的文頌蓮也沉默著。「我有些東西要給妳看。」
「少翼……我是有未婚夫的人,你也有未婚妻了。」雖然他和念渝的訂婚典禮還沒有舉行,但那已是上海人盡皆知的事。
「我知道。」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堅定,然後就一直沉默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那一頭的女子才輕聲歎口氣說:「好,你來接我吧。」
電話掛上,龍少翼的目光漸漸變得冷冽。那種冷,會讓人全身發抖,那種冷不是對別人,而是對自己。
今天,他要帶文頌蓮回家!回到他們在清朝前世的那個家,並且他決定……
龍少翼沉下眼,望著桌子上那些厚厚的公文案卷。
這些案卷,已經堆積了兩天--夏念渝離開的兩天。
他現在終於有處理公事的心情,因為他的心中已做出了結論,而且不會更改!
早就決定要做的事,沒想到他還是拖了這麼久,忍耐了這麼長的時間。
是因為夏念渝的那雙眼--清澈純真又對他無比信任相深愛的眼,一直在他的腦海中閃爍嗎?
即使現在當他埋首於案堆裡時,那雙眼睛也不曾離開。只是,他選擇了忽略,永遠的∼∼永遠的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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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渝早了一天回到上海。因為她害怕,心裡那種空洞般的害怕正在不斷不斷的擴大!
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心裡反覆的響著這句話,讓她寢食難安、輾轉難眠,整天心神恍惚,心情焦慮。
她幾乎已經無法在母親面前掩飾自己的焦躁不安,所以她催著母親早點回來,找了個借口說不放心留在上海由劉媽照顧的念亭和念如。
一回到上海,她就對母親說想去龍園將從杭州帶回來的禮物送過去。
「快點去吧,一路上心神不寧的,想少翼了吧?」夏夫人自以為早就看穿了女兒的心思,又是取笑又是欣慰的說。
「媽。」夏念渝羞赧的低下頭去,母親要這樣想也好,總之不能讓母親覺得她和少翼之間出了問題,她會擔心的。
「我看我們也要買輛車,以前的李師傅也可以回來給我們繼續開車。要不讓少翼派車來接妳?」看了下天色,已經黃昏,讓女兒獨自去龍園似乎有點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