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沈梓秧故態要收在懷心。
「還我——」姚心妍上前搶去。
「心兒——」沈梓秧輕喚一聲,順勢握著她的小手說:「留下來。」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卻包含著柔情萬千。
「嗯!我還怕你要趕我呢!」姚心妍淺淺一笑,紅撲撲的臉頰,更顯得明艷動人,沈梓秧不禁看得出神。
「心兒,咱們盡快拜堂成親,你爹那兒我會派人去,就說擎天刀莊已經將新娘子迎進門了!」沈梓秧將心妍拉近。「梓秧哥……為什麼你離開桃花莊後,就再也不回來看我,是我爹嗎?」這問題在姚心妍的心底盤旋許久,她想知道他是如何狠心地離開她身邊。
「不是!是我娘。當初和娘匆促離開桃花莊,我就猜事出必有因,可她不願說,也不願提及姚家,所以我也不願勉強。我不願加重她的痛苦!我娘在幾年前就長住到白衣庵,我想……她就是想逃避我的追問,逃避一切。」
「到底是什麼原因?寶晴說你爹是死於非命,我爹才有機可趁地佔了桃花莊。」
「我爹在當年是遇劫受難,我娘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幼兒,無法管理桃花莊,才會將莊園讓給你爹,而我則和娘回來投靠擎天刀莊。她不願再回桃花莊!當時我不明白,現在我只有自己揣測理由,好說服自己。只是,她還是沒辦法阻止我不去想你,她更無法阻止我娶你進門。」
「梓秧哥……可沈大娘喜歡的是寶晴呀!」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陳寶晴鍾情沈梓秧,更是沈大娘心目中兒媳婦的人選。
「而我要的是你!」沈梓秧篤定開口。
「可是……」
姚心妍話還沒說,沈梓秧便堵上了她的唇!
滿室的蜜蜜濃情,盡在不言中。
* * *
破曉後,擎天刀莊的人聲漸起,姚心妍不想驚動下人,自己端起了木盆打水回來,她一個千金之軀從來沒吃過苦,可現在的她不但什麼都想攬來做,還有一種知足的快樂,和心甘情願的滿足。
長廊裡,姚心妍正好遇見馬老三,他剛從蟠龍鎮的桃花莊報信回來。
「三哥,您見到我爹了嗎?」姚心妍興奮地問道。
「見著了!還替你帶來了一些物用品,都在馬車內,待會兒我替你送到房裡來。」
「謝謝三哥,我爹爹有說什麼嗎?」
「姚姑娘,你爹要我告訴你,你盡可在擎天刀莊待下,如果還有什麼需要,他會派人送來……他還說魏知縣的案子,牽連的人實在不少,朝廷正派人想大刀闊斧的整頓,他有好多事需要張羅處理,恐怕——」馬老三憂心地說道。
「恐怕什麼?會牽連到我爹爹嗎?」姚心妍急問。
「你爹在陽谷縣和魏家做了不少的買賣,有一些還是朝廷的賑糧,麻煩不小!不過他叫你放心,等事情過了,他會派人來接你回去。」馬老三知道姚老爺這次闖的禍不小,但也只是避重就輕地說。
「是嗎?我爹是這麼說的?」姚心妍實在不放心,可是她一介女流,又能幫得了什麼?
「你爹還說,過去幾年都有派人來擎天刀莊,可沈大娘卻沒有回覆過。還有,他要你順道問候沈大娘。」
「我爹爹曾派人來過擎天刀莊?為什麼我從沒有聽人說起?為什麼沈大娘沒有回覆我爹呢?」姚心妍隱隱感覺到,爹和沈大娘似乎有什麼不能解的心結,是連梓秧都解不開的心結和謎團。
「我不知道,或許是沈大娘和你爹有什麼過結吧!沈大娘和老大來到擎天刀莊時,我就曾經聽沈大娘說要老大忘了桃花莊的一切,專心刀廠的事。沒幾年她就放下老大長住白衣庵了。」馬老三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忘?我和梓秧哥從小就定親了,為什麼爹爹還將我許給別人?」姚心妍並不寄望馬老三能回答,但還是忍不住地滿腹疑雲。
「姚姑娘,你不要擔心,老大對你自始至終都無貳心。至於寶晴小姐,你就不要太介意,她會看清楚的。」馬老三還有一點沒有說,刀莊的師傅們都寄望沈當家能娶寶晴小姐,畢竟她是陳老當家的女兒,但馬老三心想,姚心妍還是少知道少煩惱。
「嗯!我正要替梓秧哥換藥,三哥,你可不可以來幫我?」
「好,咱們這就走,水盆我來端。」馬老三順勢接過水盆。
* * *
光頭和馬老三一大清早就和姚心妍在沈梓秧的房裡,三人七手八腳的要為他換藥。倏地寶晴開門進來,撞見他們幾人有說有笑的,頓時心底一陣無名的妒火升起,還沒有細看就開口大罵。「兩個大老粗,一個千金大小姐,連包紮個傷口也包不好,我來!」罵完後就霸道地接手一切。
沒多久,陳繡也來到了沈梓秧的房裡。
「姑姑,表哥的毒看來是散了,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傷口又裂了開來,流了好多血,我才剛替他換過藥。表哥這人是閒不住的,說不定他半夜裡又爬起來練刀練劍的,真是!」寶晴嘟著嘴抱怨,先聲奪人。
沈梓秧和姚心妍都強忍著笑意,不想讓人讀出他們之間的情意。
「是啊!老大今天早上的氣色真好,看不出來前一天還差一點毒發要見閻王了呢!」光頭說道。尤其是老大和姚姑娘,兩人含情脈脈的眼神,任誰都瞧得出來。
「光頭,我求求你行行好,你的烏鴉嘴若是說不出好話來就甭說!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寶晴氣鼓鼓地說道。
「老四,你一天不討罵挨,就一整天不對勁,是不是?」馬老三笑道。
光頭緊緊地閉著嘴,一聲都不敢再吭。
「娘,不過是個箭毒,已經沒事了。」沈梓秧對著母親說道。
「箭毒?讓我瞧瞧——」陳繡走上前。
「沈大娘,箭頭在這裡,我特地帶回來,以防萬一。」馬老三拿出了包好的箭頭,攤開在桌上。
陳繡見到梓秧背上的箭傷,和桌上白布巾裡的箭頭後,驚訝到差一點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