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澄拼了命地掙扎,卻根本無法自那雙鐵臂中掙脫。不單如此,她身後的男人還輕而易舉地將她掙扎不休的身子扳轉之來,她惶惶不安地抬眼,卻不期然地直直望進那個男人的眼瞳。
宋郁澄一怔,被那對閃著邪黠眸光的黑瞳給迷惑住了,接著她竟像受了催眠似的,忘了抗拒地任由他將自己摟進一輛車子裡……
「不——」一聲驚呼劃破清晨的寧靜。
宋郁澄自溫暖的被窩中驚醒,她餘悸猶存地打量四周的環境,見到熟悉的擺設、熟悉的房間,才知道是自己又作預知夢了。
「天啊!這真是個可怕的噩夢!」宋郁澄忍不住冷汗涔涔。
回想起剛才的那場預知夢,夢中的男人有一張性格俊俏的臉孔、高大結實的身材、和一對幽邃莫測的黑眸,他渾身散發著張狂邪肆的氣勢,或許一般女人會覺得像他那樣的男人,有著無法抵擋的男性魅力和致命的吸引力,但宋郁澄只覺得毛骨驚然!
「男人」——她最不需要也最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煩!
別誤會,她並非是個同性戀,更不是患有什麼「恐男症」,只是她打從懂事開始,就立定了一個「偉大」的志向——她這輩子絕對不結婚,她要當一輩子的單身貴族!
讓宋郁澄年紀輕輕就決定一輩子不婚的主要原因,是她週遭親朋好友的不幸婚姻——不是丈夫偷腥、妻子出牆,就是可怕的婚姻暴力,再不然就是每天每夜的爭吵、冷戰、再爭吵!
簡直就像受詛咒一般,在她的已婚親朋好友當中,竟沒有十對幸福的佳偶,淨是些相見兩討厭的怨偶,就連她爸媽的婚姻也是以離婚收場。
在她爸媽簽字離婚後,他們像是為了要表達對她這個唯一女兒的愧疚似的,她父親給了她這幢「夢幻之屋」,而她母親則在她的銀行戶頭存入一筆七位數的龐大金額,並以她的名字買了數十張價值昂貴的股票,光是這些錢,就夠宋郁澄吃喝大半輩子了。
由於經濟上的充裕無虞,讓宋郁澄得以過著獨立而自主的生活,她相信她可以就這麼一輩子快快樂樂地當個單身貴族,根本不需要多餘的男人來將她的生活搞得烏煙瘴氣!
對她,婚姻是自我折磨的愚蠢行為,更是痛苦煩惱的根源,她沒必要明知它是個萬丈深淵,還癡癡傻傻地跳進去。
「這輩子我絕對不結婚!」宋郁澄冉度信誓旦旦地宣告。
然而,一想起剛才所作的預知夢,她不禁愁苦著一張臉。
雖然她並不是夢到自己和那名男子結婚,但宋郁澄直覺那名男子絕對會在她平靜的單身生活中,掀起一陣猛烈的風暴。
「可惡!我該怎麼辦?」宋郁澄眉頭深鎖,心中惶惶不安。
她根本不想遇見夢中的那個男人,更不想和任何男人有任何感情上的牽扯。但是她卻很清楚自己所作的預知夢,「實現率」高達百分之百,這個認知更令宋郁澄膽戰心驚!
「不行!這次我一定不能讓我的預知夢成真!」
宋郁澄迅速跳下床,將旅行用的行李箱從床底搬出來,並自衣櫥中取出幾件衣裳,飛快地往行李箱裡塞。
她決定了!她要包袱款款,逃到國外去「避難」!
☆☆☆
當宋郁澄提著行李箱下樓時,正在餐廳裡吃早餐的黎采霏和舒岳妤皆詫異地瞪大了眼。
「完了完了!該不會是我的早餐吃太慢,上課要遲到了?」黎采霏突然慘呼一聲,並連忙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咦?七點十分?沒錯呀!
「奇怪了,郁澄,你怎麼會這麼早起?」仍是大學生的黎采霏因為早上第一堂有課,所以才這麼早起,但平常睡覺不睡到自然醒絕不罷休的宋郁澄會在這個時候走出房間,就很不可思議了。
「我是被噩夢給嚇醒的!」
「噩夢?」 舒岳妤狐疑地望著她手中的行李箱,問道。「難不成你被噩夢嚇得要落荒而逃?」
「沒錯,我就是要去避難,短時間內我是不會回來了。」宋郁澄簡略地將她所作的預知夢描述一遍,並將她不得不逃的隱憂告訴她們。
「可是你的預知夢不是向來都很準的嗎?你真的能逃得掉嗎?」舒岳妤問道。
「我一定得逃,我可不想坐以待斃哪!」
舒岳妤想了會兒,突然伸手拍拍宋郁澄的肩,極有義氣地說道:「反正我最近也沒什麼事,這幾天我就陪著你好了,如果真的遇見了你夢中的那個男人,我就幫你打跑他!」
別以為舒岳妤是個女流之輩,就小覦了她,她可是空手道的高手呢!
單憑舒岳妤的一己之力,要一口氣解決掉四、五個普通的小混混也不成問題,也難怪她敢誇口要為宋郁澄打跑夢中人了!
「岳妤,你別這麼粗暴嘛!」 黎采霏甜笑著說道。
「或許郁澄夢到的那個男人,是她命定的老公呢!你要是真把人家給打跑了怎麼辦?那可是壞人姻緣的缺德事哦!」
此刻黎采霏的腦子裡;充滿了美麗的幻想——能和夢中的男人相遇、相戀,進而相守,這簡直是太浪漫了!
「哦!拜託!請你們盡量來破壞我的姻緣吧!我一定會感激不盡的!不過,這回我是打定主意要逃得遠遠的,因為我根本連連見都不想見到那個男人!」
如果是夢到皮包遭竊,或是摔下樓梯等等的倒楣事,她也就認了,但是這回的預知夢關係到她一輩子的幸福,說什麼她也要向命運抗爭到底!
「好吧!那你到底想逃到哪兒呢?」
「我要到法國去。」還好她有個交情深厚的好友嫁到法國去了,她可以暫時到她家去小住一段時間。
「什麼?法國?」舒岳妤瞠目咋舌地嚷道。「你也沒必要逃這麼遠吧!」
本以為她頂多逃到中南部去,沒想到她竟然打算逃到國外,那個夢中的男人真有這麼可怕嗎?
「絕對有必要逃這麼遠!」宋郁澄一臉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