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洛雲的身體狀況看來,若是去求意剛的話,機會還可能大一些,可是當年的事卻讓他沒有辦法下定決心。何紹邦苦惱的想。
「那……那怎麼辦?」腦海中浮現的是洛雲日復一日的蒼白,古湘萍的手就不覺的在丈夫的身上施上壓力。
「只能去求意剛了。」疼愛女兒的心,終於讓何紹邦拋開過往,決定去求楚笑生,一個他終生有愧的男人。
「意剛?!」古湘萍不解,為什麼「幻醫」和意剛會扯得上關係。「為什麼要去找意剛?」
「他和『幻醫』是夥伴,由他出面的話,機會大些。」何紹邦看著妻子臉上乍紅乍白的神色變換,擔心她受不住刺激,於是拉著她便往沙發走去,安頓她坐好之後,他堅決的說道:「我明天就去找意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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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法庭之內,眾人的目光焦點全聚集在正滔滔不絕對著陪審團做結辯陳詞的楚笑生。
他低沉有力的聲音,不斷的陳述著一切的證據。
「……所有的事實都充分的顯示出我的當事人是無辜的,請各位陪審員仔細考慮……」他抑揚頓挫的聲音,將這場眾所矚目的官司帶進了尾聲。
帶著自信的淺笑,楚笑生環視著所有的陪審員,從他們臉上的表情看來,不用懷疑!他肯定又贏得了這次的官司。
即使這場官司被報章媒體評為絕不可能勝訴的官司之一,而且在檢警雙方不斷的阻撓之下,楚笑生還是利用「幻之林」龐大的偵察網,找到很多對他的當事人有利的證據,而這些證據便是楚笑生今天勝算在握的利器,他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這從他開業至今沒有輸過一場官司就可以知道,他擁有一種天生絕不可能輸的霸氣。
果不期然,陪審團長在大家的注目之下,宣佈了「無罪」這兩個宇,讓在場的所有的民眾都跌破了眼鏡。
一場證據確鑿的謀殺案。竟被楚笑生口自衛殺人為論據,將所有的罪證完全推翻。在場只見當事人喜極而泣的擁抱楚笑生,而檢查官則是氣得緊握拳頭,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在證據充分的情況下,還輸給了楚笑生這個王牌律師,怎不教他咬牙切齒。
在美國,雖然律師和檢察官就像是宿敵,但他卻從不曾如此恨極一名律師,可是跟前這個總是掛著微笑的男子卻真的教他打從心底恨得牙癢癢的。
「承讓,承讓!」楚笑生帶著一抹慣有的嘲諷笑容,信步走到了檢察官面前。
「哪裡,楚先生真是太厲害了。」在眾多媒體的面前,他也不好太過沒有風度,畢竟他的陞官與否,還得要靠這些記者大人們。
「其實不是我厲害,而是自古終究邪不勝正,我相信你一定也知道她確實是自衛殺人,只不過你卻為了自己的前途硬是將她說成了謀殺。」楚笑生刻意朗聲說道,他從來就看不起這種為了自己前途,將別人都當成草芥的人。「不過這也難怪了,妓女和參議員的兒子,換成別人也會知道該把黑的說成白的。」
「你胡說!」檢察官滿臉漲得通紅,僅僅只能吐出這三個字,但是其語氣中的心虛,明眼人一聽就知道,到底是孰是孰非。
「哦,是嗎?」楚笑生臉上的訕笑更加的明顯,毫不掩飾他的不屑。「那為什麼你故意隱藏證據,如果今天死的不是參議員之子的話,那麼你還會起訴她嗎?她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女孩,即使你看不起她的職業,她也沒有理由得要犧牲在你的政治前途之下。」
說完,楚笑生頭也不回的護著他的當事人離去,徒留下檢察官一人面對空蕩蕩的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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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笑生神采飛揚的回到了位在山區的別墅,一想到那檢察官的灰頭土臉,他的臉上便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在他的心目中,辯護律師並不是他的職業,他用他心中的那把尺,很隨興的承接案件,但是奇怪的是,只要他願意承接的案件就從來沒有輸過。
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是一個怪人,有人重金禮聘他打官司,可是他卻死都不肯接。但是有人窮得連一毛錢都沒有,他卻願意無條件的幫人打官司。
他就像是一團謎,突然的從法律界冒出了頭,卻自有其一套處事的方法,教人摸不著頭緒,更摸不清他的底。
甩著鑰匙圈,楚笑生瀟灑的將自己埋在柔軟的沙發中,心中想著該去哪兒度個小假,好慰借自己這陣子的辛勞。
「意剛!」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自他的耳後響起,令他差點兒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好久不見了。」
猛地回頭,楚笑生對上了一雙蒼老但熟悉的眼,有點不敢相信此生還能再見跟前的男人,也許該喚他一聲「爸爸」吧!
「爸……」但是還沒有喚完,他猛地改口道:「何老!」
他的聲音含著幾許難以辨認的苦澀,眼眸更是快速的閃過了幾絲莫名的情緒,可以看得出來,他對跟前這個突然出現的老人,有著很複雜的感情。
何紹邦朝他點了點頭,像是瞭解他心底那一片複雜的情緒,沒有多說什麼的便在他的對面坐下,一雙眼忍不住的打量著睽違已久的另一個孩子。
對於他只喚「何老」,而不是喚他一聲「爸爸」,何紹邦不但不怪他,還能體諒他的怨懟,若不是出了那件事,他們不會彼此都陷入這種無邊的痛苦之中。
「好孩子,看來你過得很不錯,我實在不該再來打擾你的。」
何紹邦的心起了猶豫,看到意剛進門時的神采飛揚,他真的不認為自己能這麼自私的打破意剛好不容易平靜的世界。
「何老若是有事,直說無妨。」楚笑生很快的平息了自己紊亂的思緒,乍見時的五味雜陳此時變得雲淡風輕。
他是一個笑看世人的楚笑生,而不是為愛所傷的楚意剛,他這麼堅定的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