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駱慈恩對於自己的外貌,雖不至於太過自滿,但也有著一定的自信,可是在見了任氏姊妹和官紫綺之後,自信心卻遭受了不小的打擊,她開始覺得自己的五官不夠精緻嬌巧、體態不夠輕盈纖柔。
「咦?四當家在繡蝴蝶嗎?好美呀!」一名丫環瞥見了駱慈恩正在刺繡的圖樣,忍不住讚歎出聲。
被這名丫環這麼一嚷嚷,其他人全放下了手中繡到一半的荷包,好奇地圍過來觀看。
「真的是蝴蝶耶!四當家繡得真美、真精巧!看起來就跟真的蝴蝶一模一樣呢!」
「四當家以前都是繡些花草、鴛鴦,或是喜鵲的,怎麼會突然繡起蝴蝶呢?」
駱慈恩怔怔地望著繡布上的蝶兒,一時之間竟無法回答丫環的問題。
事實上,她原本並沒有打算要繡蝴蝶的,沒想到剛才那陣恍惚失神,她竟一邊任由思緒胡亂飄蕩,一邊將心裡所想的繡了出來。
看著繡布上美麗的蝴蝶,一股羨慕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只翩翩的彩蝶,擁有精巧美麗的羽翼和惹人憐愛的纖柔特質,但是她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
在北方,除了聲名遠播的駱家堡之外,擎天府更是當地老百姓們津津樂道的話題,每當人們提起擎天府,臉上都是光榮與驕傲。
人們之所以會有這種反應的原因,不僅是因為擎天府的王爺風凜揚年紀輕輕就深受朝廷的器重,更因為風凜揚的父親風鎮天在年輕的時候戰功彪炳、為國家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
這對出色的父子檔,讓當地的老百姓們深深引以為傲。
此刻,老王爺風鎮天正坐在擎天府的大廳裡,熱情地接待遠道而來的多年老友——魏德玄王爺和他的女兒魏心羽郡主。
「鎮天兄,這位就是小女心羽。心羽,還不快向風世伯問安?」
「心羽向風世伯請安。」魏心羽朝風鎮天羞澀一笑,她的個頭嬌小、相貌甜美,看起來就像是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好、好,心羽郡主果然生得十分美麗。」風鎮天讚賞地頻頻點頭。
「多謝風世伯的讚美。」魏心羽登時羞紅了一張臉。
年方十五的她,生性單純又帶有幾分羞怯,由於家中對她這個掌上明珠的寵愛與保護有些過了頭,使得她對於陌生、未知的人事物都無法避免地懷有幾分畏懼與膽怯。
「真是個可愛的俏娃娃!」風鎮天愈看魏心羽愈是歡喜,忍不住對好友說道。「德玄,你可真是好福氣,有這麼個美麗的女兒,可惜我只有凜揚這個兒子,不能享受女兒的貼心。」
「不不,鎮天兄更是好福氣,凜揚不過才二十四歲,就已經深受朝廷的器重,未來更是不可限量啊!」
「哈哈哈,好說、好說。」風鎮天得意地朗朗大笑,他的獨子風凜揚的確是他的驕傲。
「那麼,鎮天兄,關於凜揚和心羽的事……咱們就這麼說定了?」魏德玄試探地問。
「那當然!絕對沒有問題!」
正當風鎮天滿口答應的時候,話題中的男主角風凜揚恰巧自外歸來,踏進了擎天府的大廳。
「凜揚,你回來得正好,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魏德玄王爺,那位是心羽郡主,他們要在擎天府作客一段時日。」
「心羽見過風王爺。」魏心羽鼓起勇氣,悄悄地瞄了風凜揚一眼,一張粉嫩的小臉立刻染上一片紅暈。
好俊的男人!好出色的王爺!
高大壯碩的他,有著一張剛毅好看的面孔,渾身散發著一股不容忽視的王者氣勢與絕對的自信,如此意氣風發又俊朗出色的男子,合該是天下女子芳心暗許的對象吧!
當魏心羽的目光投向風凜揚的剎那,她那一顆情竇初開的心也同時毫無保留地獻了出去,她知道她已深深地迷戀上這個男人……
「鎮天兄,那麼我和小女在府上叨擾的這一個月裡,咱們就可以開始動手籌備婚事了。」魏德玄看看風凜揚再看看女兒,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笑容,前途似錦的王爺配上嬌美如花的郡主,怎麼看都是一對佳偶。
「婚事?」風凜揚略感詫異地挑起眉,轉頭看向父親,希望他給予解釋。
在風凜揚探詢的目光下,風鎮天竟覺得有點心虛。
他這個兒子樣樣都好,不過正是由於他太過優秀、大有自信了,所以凡事都有他自己的主見,不喜歡任由他人——即使是他這個父親的擺佈。
今日這樁婚事他沒有事先和兒子商量,就已滿口答應了下來,此刻面對兒子詢問中帶點不悅的眼神,他總覺得有些心虛和理虧。
可是……兒女的終身大事由父母作主,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他並不覺得他這麼做有什麼不對,更何況心羽郡主生得嬌美可愛,性情又乖巧柔順,實在令人無從挑剔起呀!
這麼一想,風鎮天就覺得理直氣壯多了。
「我剛和魏王爺說定了你和心羽郡主的婚事,你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身份地位又十分相配,一定會是一對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風凜揚無法認同地瞟了眼魏心羽。
只見她低垂著螓首,毫無勇氣迎視他的目光,像她這般嬌弱怯懦的女子壓根兒就不適合他!
風凜揚對於父親的擅作主張深感不悅,更不打算依了他們的約定娶這位郡主為妻,倘若不是顧及兩位老人家的顏面,他必然會立刻拒絕。
不過,不斷然拒絕並不表示他會默然接受,但見他凜著一張臉,不發一言地轉身離開,拒絕之情顯而易見,除了仍低著頭的魏心羽沒看見他拒絕的神色之外,在座的兩位老人家皆因他的舉動而感到一絲難堪。
「凜揚!凜揚!你——」風鎮天喚不住兒子離去的步伐,深覺得一張老臉掛不住。「這孩子真是……」
「沒關係、沒關係,凜揚在外奔波了一天,一定累了,就讓他去休息吧!」魏德玄雖然心知肚明風凜揚對這椿婚事的反對,卻也不予以點破,甚至將他的離去歸咎於疲累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