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間房子本來就是你家的,現在我把它還給你們。」
其實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要在住宅區蓋什麼賓館,他先前之所以會那麼宣稱,甚至還大費周章地在那棟公寓掛起即將改建的廣告布條,只是為了要達到打擊他們、報復他們的目的而已。
「可是……我沒有『陪你』一個月……你……」方硯靈哽咽地說著,淚水也在這時滑落兩頰。
「不,別哭……」左宥安心痛地緊摟著她,萬般自責地說道:「對不起,我知道我傷透了你的心,都是我的錯,你可以打我、罵我、就是別哭……」
聽見他柔聲的安慰,方硯靈的淚水反而落得更凶更急了。她伏在他的懷裡痛哭失聲,將她的委屈、傷痛全部宣洩出來。
哭了許久,方硯靈激動的情緒才漸漸平穩下來,一意識到他還緊摟著她,她既想掙脫他的擁抱,卻又有些捨不得……
他的懷抱依舊溫暖,擁著她的雙臂依舊有力,但是,這次她真的能放心地倚偎在這副寬闊的胸膛中嗎?她不知道……
「硯靈,你不是來拿報紙嗎?怎麼……呃……」方崇立的話在看見眼前這一幕而倏然中止。
他本來在家裡一邊吃早餐,一邊等著看報紙,結果等了許久卻不見女兒回來。他一方面覺得奇怪,一方面又擔心女兒會在門口昏倒,所以就出來看看,沒想到卻看見左宥安緊擁著女兒的這一幕。
「爸……」方硯靈拭乾淚水,紅著臉想推開左宥安,誰知他卻仍緊摟著不放。
當著方崇立的面,左宥安依舊毫不避諱地以單手緊摟住方硯靈的纖腰。沒辦法,他實在怕極了他一放手她就會躲進屋裡,再也不見她。左宥安以他空出來的另一手將牛皮紙袋遞給方崇立。
「伯父,這是你們家房子的權狀,它本來就是你們的,我把它還給您。」
「這是……要還給我們的?」失而復得的驚喜使得方崇立有些激動。
「是的。」左宥安滿懷歉意地說道。「還有,我還要為我害得『方氏貿易公司』破產倒閉而向您道歉,我已經交代冠霖代為償清『方氏』的所有債務了,我保證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替您將『方氏貿易公司』重建起來。」
左宥安誠懇的道歉和肯負責的態度,令方崇立滿意地點點頭。
「債務償清就夠了,至於『方氏貿易公司』……」方崇立思忖了片刻,搖頭道:「我已經老了,想退休好好享福了,與其要重建『方氏貿易公司』,倒不如你把那筆資金拿去開創自己的另一番局面。」
方崇立深信以左宥安的工作能力,即使是脫離了「上業集團」,也一定能有一番作為。
「這怎麼行?」方崇立的不計前嫌令左宥安受寵若驚。「『方氏貿易公司』是伯父您的心血,我一定得將它重整起來,再次交回您的手中。」
「不,與其還我一間公司,我寧可你好好地對待我的女兒。」方崇立認真而嚴肅地問道:「你真的愛硯靈?你能保證會讓她幸福、讓她快樂嗎?」
「爸!」方硯靈又羞又窘地抗議,怎麼父親竟問左宥安這種問題?好像結婚典禮中間新郎是不是願意愛新娘、照顧新娘一輩子似的。
方崇立的問題令左宥安振奮不已,他知道方崇立之所以會這麼問,就表示已經認同他了!
「我愛硯靈,我一定會愛她、照顧她一輩子,讓她幸福快樂的!」左宥安認真而誠懇地答道。
「你……誰要你照顧了?」方硯靈雖然因他的話而感到怦然心動,但卻仍嘴硬地反駁。
「好、好。」方崇立微笑地猛點頭,顯然對左宥安的答案感到非常滿意。「你們兩個好好地談談吧!我先進去了。」他將報紙和權狀拿進屋裡,將門外的天地留給他們小倆口。
方崇立進屋後,左宥安再次以雙臂緊緊地抱住方硯靈,像是恨不得將她嬌小的身子揉進他的胸懷。
「硯靈,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證明我對你的愛絕無半點虛假!」
「我……不知道……」方硯靈有些茫然而無措。
面對他深情的告白,又將他急於彌補錯誤的舉動都看在眼裡,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可是……她真的能接受他的感情嗎?她真的不會再次受傷嗎?她不知道……她覺得好不安……
「硯靈,答應我,相信我好嗎?」見她的態度有些軟化,左宥安在欣喜之餘連忙保證道:「我一定會好好地愛你、珍惜你,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的。」
聽見他急著說服她的焦急聲音,看到他等著她回答的忐忑神情,方硯靈又感動又心痛,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別哭、別哭……硯靈,都是我的錯,我以後絕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了……」左宥安心痛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水,灼熱的唇沿著她的臉頰緩緩往下游移,最後吻住了她的唇。
他溫柔地吻著她,傾他全部的深情、憐愛與疼寵,藉著這一記繾綣纏綿的吻來宣示他要守護她、愛她一輩子的決心。
在他溫柔而深情的親吻之中,方硯靈脆弱的心防輕而易舉地被攻破,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不愛他,再也無法抗拒他的款款情意。
此刻的她像只飛蛾,就算他是噬人的火焰,她也義無反顧地撲了過去……
她伸出雙臂環上了他的頸項,以她全部的愛意毫無保留地回應他的吻……
一吻結束後,方硯靈將頭側枕在他胸膛上,靜靜地聆聽他的心跳,那規律且強而有力的聲音奇異地撫平了她心中的不安。
「硯靈,相信我好嗎?我是真的愛你。」
「我……」方硯靈紅著臉猶豫了半晌,突然有些賭氣地嚷道:「那,我要跟你訂契約!」
「什麼?」左宥安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說我要跟你訂契約!這輩子不許你和其他女人『有染』、不許你變心、不許你欺負我、不許你再讓我受委屈!」方硯靈半認真半嬌嗔地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