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在馮天浩的授意下,這間樓閣的窗子不但全部緊閉著,還遮上了層層的布幔,使得屋內陷入一片幽幽暗暗。不僅是旁人無法從外頭窺視房裡的一切,就連端坐在屋中一角的他,也無法隔著一段距離,將昏暗中的女子身軀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在這裡?由你檢查?」顏若霜依舊驚疑不定,尤其一想到剛才撞見的場面,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浮現腦海。
「別浪費時間了,進來。」馮荊棘沒什麼耐性地下著指令。
顏若霜的心一沉,實在不願接受這種近乎屈辱的搜查,但是一想到她來這兒的目的,便硬生生地忍住想轉身離開的衝動。
她緩步走了過去,謹慎而防備地站在離他約莫十步遠的地方。
彼此的距離雖是拉近了,但由於光線的昏暗,顏若霜仍無法看清那名男子的模樣,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他有著剛稜的臉部輪廓,雖然他的五官沒能看得清晰真切,卻可以肯定他有著一張充滿陽剛魅力的臉龐。
但奇異的,他那一雙熠熠灼亮的黑眸在幽暗中卻是格外明顯,彷彿黑夜中獵豹的瞳仁,銳亮得令人隱隱發顫。儘管他只是端坐著不動,但由他身上自然散發出的懾人氣勢,卻是強烈得令人無法忽視,為此,顏若霜幾乎有片刻的呼吸困窒。
「自己動手脫吧!」馮荊棘瞟了她一眼,淡然的語氣,彷彿要她做的只是倒茶、吃飯這一類稀鬆平常的事。
真的要脫?顏若霜心中暗驚,下意識地揪緊了衣襟。
「這關乎我的名節,我豈能這麼做?你們怎能枉顧禮教?」顏若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得好,但若是在乎那些一文不值的東西,這裡也不叫『蔑世山莊』了。」既然稱之為蔑世,自然就是蔑視世俗的一切。
「這……」顏若霜語塞,找不出話可以反駁。
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事情不會進行得太過順利,可卻怎麼也沒料到一到蔑世山莊就得面臨這麼大的難題。但是,她甚至連馮天浩的面都還沒見到呢!怎能就此離去?「你要不就快脫,要不就馬上離開,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馮荊棘不耐地下起最後通牒。
他可沒那麼多的時間和她在這裡白白浪費,他必須在傍晚以前將十幾名女子全部搜查完畢。
「好,我脫!」在來得及後悔之前,顏若霜咬牙做出了決定。
她視死如歸般的閉上雙眼,努力按捺著滿腔的忿恨與羞恥,以微顫的雙手褪去身上的衣裳。
很快的,她就像剛才的女子一般,全身上下只剩單薄的兜衣褻褲,聊勝於無地遮掩住她最私密的曼妙曲線。
她的身子無法自抑地輕顫著,分不清是因為極度的憤怒、羞怯,還是忿恨。她的雙手握拳,指尖狠狠地刺入柔嫩的掌中,傳來陣陣的刺痛。她咬緊牙根,命令自己只能去感受掌心的刺痛,想借此忘卻自己正半裸地站在一名陌生男子的眼前!顏若霜的衣裳一褪下,一旁的丫環立刻上前仔細搜查著那些衣物,在確認裡面沒有暗藏任何的刀刃或暗器之後,丫環朝馮荊棘點了點頭。
「睜開眼睛。」馮荊棘淡淡地命令。
聞言,顏若霜緩緩地睜開雙眼,並小心地掩去眸中強烈的恨意。
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不簡單,他那雙銳利灼亮的黑眸像是能看透一切似的,她必須沉住氣,不能讓他看出半點破綻,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馮荊棘盯著她,他的視線並沒有落在她玲瓏曼妙的身軀上,而是直直地望進她的眼眸。
半晌後,他的嘴角竟隱隱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看在顏若霜的眼裡,心中不禁暗驚。
他的笑很顯然不是單純因感到愉悅而笑,而是那種高深莫測、像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詭譎笑意,令人打從心底發寒。
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但……不可能呀!顏若霜的心中有些慌亂,但表面上仍維持著無動於衷的冷然模樣。
馮荊棘的濃眉興味地微挑,他發現眼前這名女子相當與眾不同。
先前的幾個女人在褪去衣裳後,不是一副心慌羞澀的模樣,就是大著膽子想勾引媚惑他,但眼前這名女子卻是半點反應也沒有,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眼前,然而,她下意識緊握著的拳頭,卻洩漏了她正努力壓抑著真實的情緒,要他不起疑心也難。
說不定她是一名刺客,而刀刃暗器被她藏在更私密的地方。
他莫測高深的眼對上她的,說道:「繼續。」
「繼續什麼?」顏若霜怔了怔,隨即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你該不會是要我繼續脫……」
馮荊棘沒有回答,但從他的沉默便可得知他的意思的確就如她所想的——要她脫得一絲不掛!
顏若霜想要開口抗議,但一對上他那雙堅定、充滿探索意味的眼,所有抗議的話便硬生生地哽在喉中。
她知道他並不是在和她開玩笑,更知道即使她抗議也不會有什麼效果,說不定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那可就糟了。
事情到這個地步,她知道自己除了依言行事之外,別無選擇,她恨恨地咬牙,在心中發誓這筆帳有朝一日必會向他討回來!
總有一天,她也要這男人嘗嘗這種屈辱;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挖掉他那雙褻瀆過她玉潔身軀的眼珠子!
滿腔忿恨地發完誓後,她深吸口氣,輕顫地將身上最後的屏障輕輕卸下,菲薄的衣料瞬間飄落腳邊,美麗的胴體再沒有半絲遮掩地呈現在馮荊棘的眼前。
她那一身雪白柔嫩的肌膚,秀挺飽滿的酥胸,不盈一握的纖腰,修長勻稱的雙腿,以及兩腿之間的神秘幽地,足以令任何男人熱血沸騰,但馮荊棘只是迅速一瞥,在確認她身上沒有攜帶任何可疑物品後,便不再多看她一眼。而負責搜查衣物的丫環也在仔細地檢查過後,再次朝馮荊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