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怕自己不是必要,也不在他的設想之內。
「傑斯?」發現傑斯還是站在門口而出來叫他的羅媛端有半個身子是隱於陽光照不到的室內。
傑斯回過神,凝視她看不清神情的臉孔,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夜她的異常行為。早知她的內心不如外表一般,但他總是會在見到她之時讓她的行為舉止惹怒,以至於無法「冷靜」地看待她。
傑斯不喜歡這種暖味不明的感覺,偏偏羅媛端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骨頭是不曖昧的。
「老闆。」他瞧見羅媛端聽見他的叫喚時微微縮了下肩膀後才回應!
「什麼事?」
「我該做些什麼事?」傑斯眼下青筋狂跳,極力說服自己對她的舉止視若無睹,否則他無法冷靜,隨時會因為她的一個小動作而怒火中燒。
「啊?喔,等等,我想想。」羅媛端還沒想到要怎麼「處置」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員工,花坊的事務她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也從沒有想過要請人,現在傑斯一問,她還更不知道要指派他些什麼。
傑斯耐心的等候著,一邊打量整間花坊。
昨天他來的時候忙著同羅媛端周旋而未曾稍加留意,之前來是以貓兒的型態,因此直到現在,他才得以看清這間花坊的全貌。
空間不大,櫃檯正對著門口,兩旁則依序擺放著花筒,有的花筒還擺放著昨天沒有買完的花兒。
傑斯走近其中一個置放著紅色鬱金香的筒子,想起他在幻界交往過的一名女子,她很愛穿鬱金香形的裙子,個性跟紅色一般的熱情大膽,不過他們交往了三個月就分手,只因他戀上另一名溫婉柔情卻不小家子氣的女子。
他輕歎口氣,什麼時候他才能恢復人身,回到以往的生活呢?在這兒他什麼也不能做,唯一能看的女人就只有羅媛端,偏偏她一張娃娃臉又總是少一根筋……
唉!這貧乏的人界啊!
他還是想念幻界那各形各色的美女。
收起無端的感歎,眼角瞄見羅媛端正鬼鬼祟祟的接近他,不由得將雙手環抱胸前,在她離自己一步之遙時轉身正對她。
才伸手想點點傑斯引起他注意的羅媛端因他突然的轉身而愣住,面對他凌厲的凝視,她小心地牽動唇角,扯出一個扭曲的笑。
「我想到你可以做什麼了。」盯著傑斯的嘴巴,羅媛端相信如果不對著他的眼睛,她應該可以很正常的說話。
而事實總是與想像有所差距。
「我可以做什麼?」
傑斯的聲音像磁鐵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羅媛端發現要是看著他的嘴,她會更無法說話,只好小心地將視線往下移,來到他的領口,並且留意傑斯的反應。見他沒有什麼異議,她以為向自己做得不著痕跡、天衣無縫,因而大膽地開口--
「你先替我把前一天沒有賣完的花拿到店門外頭的鐵架上,然後再到倉庫裡頭去拿寫有『特價品』跟『十元三朵。的牌子出來掛在外頭。」呼!這回好多了,她不會再有心跳不止的毛病。
羅媛端決定以後跟傑斯說話的時候都要看著他的衣領。
「你知道倉庫在哪兒嗎?」她貼心的問。
「不知道。」傑斯很乾脆的說,手指正沒有節奏地敲著手臂,大步邁開的兩腿開始不耐煩地轉變著步伐的距離。
忍耐、忍耐,她就是這樣,她本來就這樣!
「就在後頭,有個門寫『倉庫』就是了。」羅媛端手指向櫃檯旁沒有光亮的走廊。
然後她等著傑斯聽話的走開,等著等著,直到她察覺不對勁抬首仰望時,一聲暴吼突然襲來,讓羅媛端防備不及,只能反射性地閉上眼睛。
「老闆!我跟你說過好幾次了,我最討厭不正眼看人的人,尤其是當你在跟人說話時,正視判方的眼睛是一種禮貌跟常識,你再沒有知識也該有常識,沒有常識也該多聽多聞多吸收!怎麼我說了好幾次你還是每次部犯?!」傑斯實在是忍不住,不罵罵羅媛端他真的會對不起自己。
她真以為她比自己矮,他就不知道她剛剛說話的時候先是盯著他的嘴巴,然後又不知何因轉而盯他的衣領嗎?
羅媛端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乖乖站著被傑斯罵,她小聲地不知說了什麼,又惹來傑斯一陣炮轟。
「要說話就大聲的說,要讓人聽見,你沒吃早餐嗎?沒力到連說話也不夠氣嗎?」真是的!連話也說不清楚怎麼當人家的老闆?難怪會有人特別喜歡壓搾她、欺負她、佔她便宜!
一想那些禍事全是她自己的行事作風惹來的,傑斯的火氣不由得更加熾烈;要是她有想過要改變自己的話,一切都不會發生,他也不會困在這兒,而是好生快活的找裴妤去共譜愛的戀曲。
「你太高了……」他可知道要達到「正視」他的要求有多難嗎?身高的差距是一個問題,眼神像要將她生吞活剝又是一個問題,還有還有,他那麼凶,嗓門那麼大,她怎麼敢「正視」他呢?
萬一惹他不高興,他像飆車族一樣砍了她,又該如何是好?
羅媛端拚命的找理由,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嘴巴早已將心中叨念的想法化為聲音傳送入傑斯耳裡。
傑斯見羅媛端愈念愈出神,完全無視於他這個「被念人」就站在面前,不禁失笑,所有焚燒的火氣全讓她趕走。
他翻翻白眼,罷了,她的癡呆他不是沒有領教過,當初設下的報恩計畫也是因為看不過她的笨才會實行,現在見她「勇」於「直言」的模樣,也該算是一種「進步」吧!
傑斯稍微能捉到羅媛端的表面性格,心知要是沒人打斷她,她會一直念下去,因而在她面前猛力的揮手,喚回她專注於「直言」的心思。
「老闆,我去做事了。」丟下這句一點也不謙恭的話語,羅媛端還弄不清是怎麼回事,就見傑斯開始搬動花筒。
呃……她決定不再深思,既然「員工」對「老闆」已訓話完畢,那她也該開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