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朔方聽出她語氣中的醋意,霍地伸手將她的身子扳了回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雙試圖閃躲的褐色眼眸。
「你很在乎我和她的事?」他低聲問著,深邃的眼底隱藏著熱切的期待。
「我沒有!」她否認得太快,反而洩漏了心中真正的情緒。
上官朔方凝望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半晌後,他突然開懷地朗聲笑著。
花可依愕然地抬頭瞪著他,懷疑他是哪根神經搭錯線了?要不怎麼剛才他還憤怒地想要懲罰她,此刻卻突然笑得如此開懷?
在她猶錯愕不解間,上官朔方突然伸手將她打橫抱起。
「啊——」花可依驚呼一聲,本能地伸出雙手摟住他的頸項,避免從他懷中摔跌下去。
她先前衝出去護住那個男孩時,已被壯漢手中的掃帚狠狠地打了一下,剛才又被壯漢狠狠推倒在地,她相信她的身上已經有夠多傷痕了,要是再摔一次,恐怕她會狼狽地趴在地上,沒辦法爬起來了。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盯著他那張開懷得令人生疑的俊臉,腦子裡胡亂地想著——他該不會要將她抓進哪個暗巷裡動用私刑吧?
「回家。」他簡短地回答,唇角愉悅地揚起。
上官朔方一路將花可依抱回月巖堡,直到將她抱進了月牙樓,他才終於將她放了下來。
花可依一重獲自由,連忙退了幾步想拉開彼此的距離,背部卻因此不慎撞上了堅硬的木櫃邊緣,身後傳來的疼痛令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心。
她的反應落入上官朔方的眼裡,令他唇角的笑意立刻斂起,臉上的神情瞬間被關切所取代。
「你受傷了?」他想起剛才她被那名壯漢推倒在地,那粗魯的力道肯定令她摔傷了。
「呃……只是一點點小傷,不要緊的。」花可依擠出一絲企圖粉飾太平的笑容,直覺地認為若是讓他發現她背上的傷,他的怒氣肯定又會再次引爆。
上官朔方瞥了她一眼,隨即從一旁的櫃子裡取出一瓶藥膏,那是治療外傷的絕佳靈藥。
「轉過身去,把衣服脫掉。」他簡潔地命令。
「嗄?」花可依的心跳陡地亂了節奏。「不……不必麻煩了,你把藥給我就行了,我可以自己來。」
「傷在你的背後,你既看不見也碰不到,要怎麼自己上藥?」上官朔方不以為然地反問。
「這……」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沒錯,花可依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說道:「那找小桃來幫我也行。」
「不,我堅持親自為你上藥。」見她還想抗議,他先一步地下達最後通牒。「你只有兩個選擇,自己脫或是由我動手。」
花可依脹紅了臉,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只好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緩緩地褪下衣衫。
當她的上半身褪得剩一件單薄的兜衣時,她遲疑了半晌,終於還是咬牙解開了兜兒的繩結。
下一瞬間,菲薄的衣料飄落在床榻上,她的背部裸裎地呈現在他的眼底。
「該死的!」上官朔方驟然爆出一聲怒氣騰騰的咒罵。
她細嫩的背上除了跌倒所造成的擦傷外,還有一道明顯的紅瘀,雖然沒有見血,也沒有皮開肉綻,但是那紅痕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看來是如此的怵目驚心!
「那混帳竟然打了你?」上官朔方的血液彷彿因熾烈的怒氣而沸騰,頓時覺得只廢去那壯漢的一掌,實在是太輕饒他了!
「呃……其實並沒有很痛啦,真的。」花可依小小聲地說著,心裡因他的怒氣而感到一絲窩心,畢竟若不是因為關心她,他又何必這麼生氣?
上官朔方按捺著怒氣,輕柔而仔細地在她的傷處抹上藥膏後,低頭輕吻她白嫩的肩頭。
「放心吧!塗上這藥之後,你身上很快就會痊癒,也不會留下任何傷痕的。」他安撫著她,並在心中發誓若是下回再遇見那名壯漢,絕不輕易地放過他!
「喔。」花可依紅著臉吶吶地應了聲,迅速地穿好衣服後,才轉過身來面對他。「嗯……謝謝你……」
「不,可依,永遠都不必對我說謝,我不需要你的感謝。」他要的從來就只有她的心。
花可依抬頭望著他,似乎能感受到他眼中灼熱的情感,可……一想起聶月眉,她不禁黯然垂下眼瞼。
「好了,我現在沒事了,你可以再去陪聶姑娘了。」
上官朔方聞言歎道:「可依,我這幾天連見都沒見著聶月眉,我沒空見她,更沒心思陪著她。」
「騙人!」她克制不住心中的委屈,繃著臉嚷道。「是你爹娘親口說的,他們說你這幾天形影不離地陪著聶姑娘,還說……還說你們情投意合,很快就會拜堂成親了!」
她的語氣與反應洩漏了她心中的在意,這令上官朔方十分開心,只可惜她一直低著頭,因而錯過了他眼中熱烈的情感。
「你見到我爹娘了?」見她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聶月眉是我爹娘屬意的兒媳婦,但不是我的。」
「可是……可是她不在清風軒,不就是跟你出去嗎?」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在清風軒,也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或許她只是出去走走,總之她的行蹤不在我關心的範圍內,我是絕對不可能娶她為妻的。」上官朔方語氣嚴肅而認真。
聽他這麼說,花可依突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但她不願讓他看出她有多麼在意他,於是嘴硬地回道。「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你要不要和聶姑娘成親,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你沒關係?你竟然這麼說?」上官朔方的眼底燃起兩簇火焰,他伸手執起她的下巴,半強迫地讓她直視他眼底熾烈的光芒。
「我……我怎麼會知道你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在他的注視下,花可依的心怦然顫動。
雖然她能感覺得到他對自己的另眼相待,也能感受到他們之間流竄的情愫,可是他什麼也沒說,她怎能確知他的心意?怎麼知道那一切不是出於她自作多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