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杯酒,烈一點。」也許她該試試用酒精麻痺自己。
失意的人他看得太多了,更何況沈欣柔眼底的淚光相當明顯,也許這就是童玫帶她來的原因,與喧擾的人群一起吵鬧,比獨自一人療傷鑽牛角尖好得多。
他給了她一杯加了冰塊的伏特加,知道她想用酒精來麻痺自己,他不反對這樣的逃避方法,尤其是還有朋友可以送她回家的情況下。
「乾杯。」她學著許多失意人的舉動,高高舉起酒杯,然後一口氣灌下。
從來沒有嘗試過酒精濃度過高的酒類,熱辣的液體燒灼她的食道,這方法不適合她,太虐待自己了,她不需要如此,她已經夠苦了、夠難過了。
「再一杯?」他問得有些多餘,因為從她表情即可看出厭惡。
「不了,給我一杯水吧,我的喉嚨好像要燒起來了。」她伸伸舌。
他依言遞給她一杯冰水。
「願意和我說說嗎?我會是個很專心的傾聽者。」
身為一個PUB的老闆兼酒保,總是可以聽見許許多多不同的愛情故事,但他總是聽聽就算了,從沒加入批評或提出意見。
「可以呀!」沈欣柔出乎意料的爽快,但這爽快還有下文。「我們交換。」
「交換!我沒有什麼可以告訴妳的。」他仍否認。
「就她嘍!」她瞟了舞池中的人影一眼。
他訝異於沈欣柔的敏銳。才第一次見面,相處時間不長,甚至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能發現他極力想遮掩的情感?除了意外,他其實也有些難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為什麼反而只有她不知道呢?
「別沮喪,她就是這麼遲鈍。」她安慰道。
「我承認了嗎?」他向她挑眉。
「只有你的嘴不承認,其餘全點頭了。」她一針見血的指出。
「這麼明顯!」他喟歎了一聲。
「你應該誇我聰明,或者,受過傷的心總是比較能感應到,同樣陷在情難的心發出的求救聲。」她的笑容帶著苦澀。
「是該死的男人,讓妳變聰明了嗎?」話完,他後悔自己的話有些尖銳。
「不,是該死的女人,逼我突然成長。」她故作若無其事的更正。
原來是因為是第三者的介入啊!「像妳這麼好的女孩,放棄妳是他不夠聰明。」他真心的說。
「像你這麼好的男人,夠聰明的我,會好好勸某人珍惜的。」她俏皮的眨一下右眼。
這麼好的人若叫童玫錯過了太可惜了,她決定助藍辰華一臂之力,撮合他們倆。
「我該有所期待嗎?」藍辰華揚起嘴角。
「我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哦。」她在暗示他自己很瞭解童玫。
他笑笑的回應她。這兩個女孩個性南轅北轍的,真難相信她們是好朋友,不過她倒是挺跟他合得來的,至少在溝通方面,他們相當有默契。
「來杯藍山吧,這是我暗藏的絕招。」雖然他開的是PUB,但對咖啡他一直有著莫名的熱愛,不過通常他不會主動告訴別人,不知為何,他很想與她分享,想得到她的欣賞。
「先謝啦,我最愛咖啡了。」她閉上眼想像。「如果能再配上一塊手工的大理石蛋糕,那就更棒了。」
「妳偷看到了嗎?」他低笑,驚訝於她與他同樣的喜好。
「不,這是女人的直覺。」她指指太陽穴。
他從吧檯下的冰箱裡拿出一塊他私藏的蛋糕。
她吃一口突然補一句。「是你主動說要請的,可不是我敲竹槓哦!」
兩人相視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時笑出聲。
第三章
好險、好險!娃娃還是完整無缺,頭在,手好,腳無缺。
慢著!娃娃是怎麼配對的?跌了個跤,竟給他忘了,怎麼辦?這姻緣娃娃是月老爺爺不過咒語、牽好了紅線的,配錯就完啦!
她偏著小小的頭顱,並用食指支著太陽穴努力地回想。究竟是紅配綠、還是綠配紅、還是紅配紅、還是綠配綠呢?
對了!就是這樣沒錯!紅娃恢復快樂的面容,帶著姻緣娃娃配對去。
「第一對是紅色的男娃娃配紅色的女娃娃,第二對是綠色的男娃娃配綠色的女娃娃,第一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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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朝陽從層層的雲堆中射放溫和的光芒,今天也是精神抖擻的一天,難得的溫和陽光,應該要輕輕鬆鬆地漫步享受,也許手上再拿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會更棒,不過有兩個人卻不這麼認為。
紅磚道上,一前一後穿著套裝的兩個女子正在拚命奔跑,她們是急著趕上九點前打卡的上班族。
「快一點,妳快一點。」沈欣柔相當著急。
「我已經夠快了。」童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再快一點、快一點。」她仍催促。
「是妳昨晚喝酒,今天醉得爬不起來,都是妳在拖時間。」童玫邊跑邊喘,還可以邊抱怨。
「拖時間的是妳,還不是妳早餐堅持要吃摩斯漢堡,妳又不是不知道摩斯漢堡都是現做的,很浪費時間。」沈欣柔反擊。
早知道她該要比童玫更堅持才對,現在也就不會為趕時間而跑得要死要活的,天呀,昨晚的酒精還存在她體內呢。
「偶爾遲到一次,又不會少一塊肉。」童玫咕噥著。
哼,不知道是誰,昨天只喝一杯伏特加就醉得東倒西歪,害得她千辛萬苦的把她抬回家,又怕她醉了一個人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只好睡在她家,一晚上又吐又吵又鬧又不肯睡,搞得她沒睡幾個小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吃頓豐富的早餐安慰一下自己也不行。
「昨天我們也遲到了,妳就沒這麼緊張。」童玫一邊跑著,還不忘護著她的漢堡。
「哪一天遲到都可以,只有今天不行,今天早上企劃部有早會。」想到這裡,沈欣柔跑步的速度又更快了。
「喂,妳等我呀!」童玫遠遠被甩在後頭。
終於上班的大樓出現在視線當中,不過不能高興得太早,這棟位在信義區高級地段的辦公大樓共有三十層,而她們公司位在這棟大樓的第二十層到二十五層,光是等電梯、換電梯就得花去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