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諂媚的花花,「那不然包一個紅包給你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往好處想,你是個好哥哥,為了妹妹犧牲奉獻,大家知道了都會稱讚你,覺得你很偉大的。」(至少花哥就沒這麼偉大,他親口承認不會為了花花,而將自己的小屁屁送到花嫂手上去。)
非常認真的花老公,「屁!我警告你叫絕對絕對不可以告訴別人!」
裝作天真無邪的花花,「可是我下午已經跟我媽說了耶,她也覺得你做人真好,真不愧是她的女婿。」(換句話說,花媽也是那種會為了親人犧牲屁屁的人嘍?)
滿臉黑線的花老公,「到底,我是為了什麼要娶你這個笨蛋呀?」
唉,真是個笨老公,答案很明顯呀∼來,仔細往下看,嘿∼看到了沒有?
這個大得嚇死人的肚子,裡面還有一個小壯丁在拳打腳踢的肚子,這,有沒有解答了你的疑惑?
第一章
凌晨三點半的天空,灰濛濛中又透著點淺淺的光。
夏春韻關上公寓鐵門時,習慣性的抬頭看看天空,跟往常一樣,一顆星星都沒有。
台北的空氣污染畢竟太嚴重,不管再怎麼晴朗的天氣,一到夜晚,夜幕總是呈現一種叫人有些沮喪的灰。
她那改裝過的一二五摩托車停在花店前面,為了要載貨,她請人在車後座焊了一個白鐵的大架子,雖然醜了點,但很實用。
因此相對的車身也非常的重,常常讓她為了停車吃盡苦頭。
輕快的腳步突然變得急促,她呆在摩托車旁,一臉震驚的看著拉下鐵門的花店。
原本漆著藏青色油漆的斑駁鐵卷門上,被人用黑色噴漆亂七八糟的留下訊息:
滾蛋!放火燒死你全家!滾出這裡!有鬼唷!賤貨……
「可惡!」夏春韻漂亮的眼睛裡冒出火花,「又來了!」
這已經是這個禮拜第三次的惡作劇,為了洗掉這些噴漆,她大概用掉三、四瓶松香油了吧。
而現在並沒有時間讓她立即處理,或是繼續生氣,因為她還得到花卉市場批貨。
無論如何,這種小人行徑並不會改變她的決定。
她不會出賣自己的家,她不賣、不賣,就是不賣,那個卑鄙的地產公司就算找人來惡作劇她還是不賣。
帶著怒氣騎車往花卉市場出發,街道和空氣一樣有著冷清的味道。
畢竟才四月而已,凌晨的氣溫還是偏低的。
雖然路上幾乎沒什麼車,但夏春韻還是非常遵守交通規則,紅燈停、綠燈行,就連時速都維持在安全的四十公里上下。
當她在等紅綠燈時,一輛計程車高速的呼嘯而來,聽到劇烈引擎聲的她自然的回頭去看,這一看可差點嚇出病來。
他老兄完全沒有減速的打算,居然還飛車右轉,刺眼的大燈閃痛了她的眼睛。
那無情的小黃擦撞到在摩托車停等區上的她,將她連人帶車撞倒,但肇事者卻沒有停車察看的意思,反而油門一踩,逃之夭夭。
在第一時間裡,夏春韻並沒有感到疼痛,只是心跳不斷飆快,甚至忘了呼吸。
她知道自己躺在冷硬的柏油路上,重型摩托車壓住她一隻腳,可是她居然因為驚嚇過度沒有力氣把自己弄出來。
夏春韻就這樣躺著,似乎聽到旁邊有人在講話,於是她稍微轉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她看見一個人朝她走來,那腳步不疾不緩,很鎮定也很從容。
看出那是個男人,但仰躺側看的角度使她無法將目光的焦點長久集中在他身上。
看著他將她的摩托車拉起來,感覺到右腳傳來一陣疼痛,她試著讓自己坐起來,而她也成功了。
接著她試著要站起來,然而那個男人阻止了她。
「別動。」他單膝落地,神情帶著一些嚴肅的味道,「至少在確定沒有骨折之前別動。」
夏春韻屏住了呼吸,沒有辦法不被眼前這個陌生男人所震撼。
他的頭髮很黑,微卷,一綹不聽話的發落在他額上,她湧起一股想幫他撫開的衝動。
他的眼睛很亮,像天空裡的星星,會發光似的。
這是個非常、非常好看的男人,好看到她盯著他的時間太久了一點。
像是非常習慣人家的注視似的,他對她的凝目以對,一點都沒有不自在或是彆扭的樣子。
「你不介意我看看你哪裡流血吧?」他指指她那件袖子上沾了許多血跡的薄外套。
他的聲音冷冷的,感覺有點驕傲,又帶著生疏、冷淡的禮貌。
夏春韻想,他一定擁有很好的出身、受過良好的教育。
她搖搖頭,自己將外套脫掉,然後他們一起盯著她手臂上那道又深、又長、又醜,還不斷往外冒血的傷口。
一定是剛才車子倒下的時候,被後面的架子劃到的,她有覺得痛,但沒想到傷口這麼深。
他皺起眉毛,「我已經報案了,救護車很快就會來。你得先壓住它。」
她依言抓起薄外套,壓在自己的傷口上,而這麼做的結果是讓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救護車和警車同時鳴著警笛過來,動作熟練的救護人員將她抬上推床,而她的目光始終不離那個在跟警察說話的陌生男人。
他剛好回頭看她,兩個人目光一接觸,她感到自己那本來已經平緩的心跳又加快了。
「小姐,請你躺好。」救護人員將她老是半抬的上半身壓下,幫她扣上固定的安全帶。
她聽到車門關上,救護車重新鳴起警笛,這才想到,她居然一句話都沒說?!
她應該跟他道謝的。
*** *** ***
宋沛蝶帶著嫌惡的表情,將松香水的空瓶給扔進回收桶裡,順便連手套、抹布和口罩一起掰掰。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也希望。」夏春韻將手放在還有刺鼻味道的鐵卷門上,努力將門往上推。
「你這傷兵還是算了吧!我來。」看不慣好友逞強,宋沛蝶直接過來把門往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