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提也罷,反正苦衷太多,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何況以他現在貓的身份,更說不清楚了。
「羅媛端?」克雷試探地問。
「喵!」對。
「她本來是我的對象也!」一聽,克雷只差沒掐死傑斯,心中更加確定他們三個人都被自個兒的老頭給耍了!
「喵嗚!」傑斯尖叫一聲,四隻腳在空中揮動著,不明白克雷為什麼要掐他,就在他想要使火攻擊克雷以拯救自己小小的生命時,克雷恢復冷靜,力道放鬆。
「對不起。」他一時過於激動,忘卻傑斯是貓,而且還是一隻營養不良的小貓兒,哪禁得起自己大力的掐?
「你沒事吧?」撫著喘息的傑斯,克雷歉然的問。
「喵!」換你被我掐掐看會不會有事!飄漾過金光的黑眸惡狠狠的瞅著克雷。
「克雷,好了。」楊眉將煮好的飯菜端來客廳時,因見著他懷裹不知哪兒冒出的小貓而彎起唇角,「咦?好可愛的小貓咪。」
「喵。」傑斯朝楊眉乖巧地喵叫,黑亮的黑眸友善地看著她。
「我可以抱嗎?」沒想到會有尺寸這麼小的貓兒,不知道有沒有她的手掌大?楊眉躍躍欲試的問。
「可以。」克雷不情不願的答應,拎起傑斯的頸項,將他放在楊眉攤開的掌心上。
「好可愛喔!」楊眉看著傑斯玲瓏的身軀在她掌心端坐,頭微低、耳朵前傾、舉起一隻前腳用舌頭舔著、尾巴懸在空中搖來晃去,不亦樂乎。
克雷擱置在沙發扶手上的指尖難安的敲打著,琥珀般剔透的瞳眸緊盯著楊眉,下意識的想要取代傑斯成為她瞼上笑容的來源。
「這小貓是你養的嗎?」楊眉伸出一根手指搔著傑斯的下巴。
「不是,我也不知道它打哪兒來的,它要來就來,要走就走。」克雷恨恨的瞪著傑斯,難以壓制的火氣在望兒傑斯伸舌舔楊眉的手指時爆發,他陡然起身,忘卻背部瞬間產生的撕裂感,硬是扯動唇角,接過傑斯,力持自然的對楊眉說道:「我肚子餓了,我們吃飯吧!」
「好。」楊眉沒有多問,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他,一碰觸到他的臂膀時,她猛然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指關節一緊,抬眼偷瞧克雷,見他專注在貓兒身上,才緩緩安下心來撫慰自己浮動的心緒。
你是故意的!由於楊眉就在身邊,克雷只能用眼神傳達他的憤怒。
何必在意?反正你本來的對象又不是她。傑斯從沒見過克雷對哪個女人有這種強佔欲,難得一見,當然得好好的利用。不好好報報平時他取笑他的仇,更待何時?
她不會是你本來的對象吧?克雷陰惻惻的瞇起眼,額上的青筋隱隱浮現。
不是,但我現在覺得她也不錯。傑斯眸裡大刺剌的映現這樣的訊息。
你給我滾回去找你的羅媛端!克雷全身上下皆因強忍著怒氣而繃緊,要是傑斯敢動楊眉一根寒毛,他絕對燒光傑斯的毛。
「克雷,你很痛嗎?」楊眉憂心的聲音貫穿他怒濤翻覆的腦海。
「沒,還好。」克雷勉強一笑,任她扶著自己入座,在她的手離開自己時捉住。
楊眉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但隨即放鬆。「怎麼了?」
「謝謝你。」察覺到她的不自然,他沒有說什麼。
「不客氣,小貓呢?小貓要不要吃束西呢?」楊眉決定轉移話題,以免繼續尷尬下去。
「不用了,它已經吃過了,現在正要回去自己的主人身邊。」克雷飛快的回答,一邊對著傑斯露出個陰沉的笑容,好聲好氣的詢問:「是不是啊?」
「喵--」只有傑斯看出那雙琥珀色眸子透出什麼樣的訊息,他附和的叫了聲,並在下一刻跳離克雷,落地。
但在離去之前,他不怕死的在楊眉腳邊蹭了下。楊眉因而綻開笑容,銀鈴般的笑聲 飄逸,克雷卻大發雷霆,但礙於楊眉在場,只能以眼神撂下威脅。
「你還好吧?」楊眉覺察克雷的神情古怪。
「背有些扯到。」克雷撒謊,並低斂視線。
以往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將死的說成活的、白的說成黑的,然而面對楊眉,他卻再也無法如此坦蕩的說謊。
「我們先吃飯,一會兒你給我你家的鑰匙,我去拿藥來替你換。」楊眉在他對面的空位坐下。
茶几上擺著幾樣「蛋料理」,克雷頭一回見識到蛋的妙用無窮!舉箸卻不知從何下手。
「我只會處理蛋,冰箱也只有蛋。」事實上,要不是考慮到克雷的身體狀況,她本來還想隨便泡個面加蛋就打發過去。
「現在的女孩子會煮蛋已經很了不得了。」克雷微牽唇角,見識過楊眉煮的紅茶,他也不期待楊眉會有什麼驚人的表現。
「現在沒有人規定女孩子一定得做賢妻良母。」他的話聽在楊眉耳裡競成了他慣常的諷笑之語,她瞥眼克雷,「你該不會也是那種認為女人的作用就是保母跟傭人的男人吧?」
「我看起來像嗎?」克雷的笑意盎然。
「看不出來。」楊眉照實回答。
暗自忖想:她不曉得克雷是什麼樣的人,不,是無法確定他是什麼樣的人,半個鐘頭前他的表現完全顛覆她對他的印象。
本來以為他只是一個開朗的學者,看在點心的份上,她可以容忍他偶提出的對等要求,就像他做點心、她煮紅茶一樣。隨著相處的時間愈來愈密集,她也漸漸習慣跟他鬥嘴;直至昨天,她才知道他們之間原來不是她以為的那樣。
「我們認識很久了吧?」克雷若無其事的問。
「有嗎?」經他一提,她才覺得他們好像真的認識挺久了。
「所以你應該看得出來才對。」克雷理所當然的接口。
「有這回事?」楊眉額上青筋隱露,很想把手中的筷子插上克雷的鼻孔,讓他窒息而亡。
什麼鬼謬論啊!
如果是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的將克雪請出門,然後列為拒絕往來戶,但現在的她,她也開始弄不清自己的想法、對克雷的想法,她只覺得一切都好亂,好似被貓兒玩亂的毛線球,找不到源頭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