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沒有!」突然被人正面逮著,兩頰像被火灼燙似的艷紅,邵儀鳳趕忙撇清。
本是神色嚴肅的尉璟豐,重新揚高嘴角,漂亮的笑容又重回臉上,在她離開自己身側前急忙拉住她,毫不費力的將她鎖在懷裡。
他想給她一個吻,然後再重新和她介紹自己一回,或許她會原諒他粗心忘了報上自己大名。
見他低下頭,她很不識相的開口。「要做什麼?」
「你說呢?」
「吻我?!你要吻我嗎?!」真不敢相信她竟會說出如此露骨的話!
「不然你以為呢?」難不成她覺得自己這舉動,像是要對她唱情歌?
「你竟然想要吻我!」
「不可以嗎?」只要一個吻就能簡單說明他的心,她該不會剝奪自己表達真心的權利吧?
「我……我考慮一下。」
「沒得談。」他低首,耐心已經被磨光——
她的心頭發燙,連呼吸都如此不順暢,嘴裡那份被巧克力佔據的苦味,驀地竟被他的氣味給抹去。那個吻淡淡地,輕淺得像是三月天的暖風,將她寂寞的心給填滿。
過往留下的孤寂,被他的吻給封緘……
第六章
屋內迴盪著了亮的門鈴聲,一早便直搗入邵儀鳳的耳裡。
她使盡了吃奶的力氣爬下床,一路跌跌撞撞的「撞」到玄關內,懶懶地前去應門。
「誰?」邵儀鳳勉強睜開眼探出頭去,氣若游絲。
「今晚你要不要到我家吃飯?」門外爽朗輕切的問候聲,顯示對方的精神十分良好。
可聽在突然被病魔纏身的邵儀鳳耳裡,簡直震耳欲聾。「不……不了。」她臉色蒼白得比牆上粉刷的白漆還要慘淡,眼窩藏著輕淺的暗色。
「你……看起來很不對勁。」面對她刷白的臉,尉璟豐皺起眉頭來。
「是嗎?可能吧!」她扯高一邊嘴角,無力地倚在門板上。
「我想不是可能,是『的確』!」他將窩在門扇後的她給拎到自己面前來,然後彎下身用額頭碰著她的額頭。
「別靠我太近。」她輕推他的胸膛,這麼親密的舉動,她有些不能適應。
「我得看你有沒有發燒。」他仍舊抵在她的額上,專心感受她的溫度。
邵儀鳳紅著臉,輕靠在他身上。
「你病得不輕。」他測完額上溫度後,一隻手按在她脖上,高溫傳入掌心。
她被他莫名其妙的動作給弄傻了眼。「你……」
「衣服穿一穿,我帶你去看醫生。」鬆開手,他拍拍倚在懷裡的她。
「晚一點,我有點睏。」
「你可以在我車上睡,快回房裡換件衣服,不然多加一件外套也行。」
「我想睡。」
「我會讓你睡,但不是現在。」面對那顆窩在懷裡的頭顱,尉璟豐不得不用命令的口氣逼她就範。
「我不想看醫生,也許我一覺睡醒就會有精神了。」
尉璟豐英挺的濃眉扭得死緊,這小女人也怕看病?「你需要退燒。」
「給我一點時間,燒也許就會退了。」
「我喜歡你對我撒嬌,但要是你再持續高燒不退,遲早會燒壞腦袋。」
「尉先生,這是你對一個病患應有的態度嗎……咳……咳……」喉嚨一啞,她頻頻咳嗽。
他挑高眉,對於她的話沒放在心上。「我不會叫醫生幫你打針。」拍拍她臉,尉璟豐笑著保證,一臉非和她槓上不可的表情。
邵儀鳳無神的眼懶懶地對上他,那雙墨黑瞳眸雖然飽滿笑意,卻散發一種說到做到的堅定。
「一會兒就來。」她拖著虛弱無力的腳步,認命地回房拿件外套。
☆☆☆
悶到極點!
他沒見過這麼怕吃藥,甚至是不大會吃藥的人。
偌大房間裡,邵儀鳳盡責的在床上扮演好病人角色,而尉璟豐理所當然擔任起看護的工作,坐在床邊催促她吃藥的進度。不過很可惜,他的陪伴效果顯然沒有好到哪裡。
「你的水。」
邵儀鳳用力灌下手中第三杯水,企圖嚥下停留在自己嘴裡的藥片。「好苦!」老天!她真是討厭生病,討厭死了。
「來,嘴張開,我看藥還有沒有在嘴裡?」接過水杯,尉璟豐拍拍她的臉頰檢查一回。
「啊……」
「恭喜邵小姐,在灌下三杯水後,總算將第一顆藥丸給吞進肚裡!還有四顆,麻煩請你再接再厲。」尉璟豐點點頭,放在床頭櫃上的玻璃水壺被高高拎起,又倒下第四杯水給她。
「那個醫生會不會開太多藥了?」在灌了滿肚子的水後,她有氣無力的說。
「你想太多了,請繼續手上的動作。」他塞了一顆藥進她嘴裡。
她咕嚕咕嚕的灌下水,五官全皺成一塊,用力做出嚥氣吞水的動作,然後張開嘴巴。
「哇!很可惜的,它還在裡面。」虧她還做得煞有其事的模樣,結果那顆不過幾毫釐大的小藥丸還是留在嘴裡……真是夠了。
「我不吃了!」她氣得想將嘴裡那顆藥丸吐出來,卻接收到凌厲的警告,頭一回感受到尉璟豐如此冷冽的眼神。「真的……很苦。」
「良藥苦口,你應該跟醫生要求將藥丸磨成粉的。」他們花了快半個小時在吞藥這種小事上,她會不會太不拿手了點?
直到邵儀鳳將所有藥給吞進肚裡,這場苦難才暫時告一段落。她躺在床上將棉被拉得老高,已經累得精疲力盡。
「想不想吃點什麼?」看著她病懨懨的模樣,尉璟豐憐愛的說。
「我什麼都不想吃,覺得很累。」合上眼,她昏昏欲睡,什麼話也不想再說。
尉璟豐彎下身去,輕輕在她額頭烙下一吻。「好好休息。」
「嗯……」她懶懶回答,不知何時已陷入夢境之中。
☆☆☆
手裡捧著熱騰騰的碗,濃厚特殊的香氣瀰漫在房間裡,坐在床上的邵儀鳳看著離自己有五步之遠的那個男人,一臉傻眼。
他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
她想問坐在沙發上的尉璟豐究竟發什麼神經,才讓他將自己包得密不通風?口罩、手套、外套一應俱全,僅留著一雙墨黑的眼與她遙遙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