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璟豐淺嘗一口咖啡——溫度佳、風味好、質地純,不折不扣是杯無可挑剔的原味黑咖啡,來自瓜地馬拉的安地格亞山脈,品質優良有保證……屋子裡,咖啡香氣瀰漫在客廳裡,優雅的氛圍包裹一室沉寂。
九點十五分!
備份鑰匙擱在桌上,他又見到住對面的親愛芳鄰,跑來佔據他家這張新沙發,睡得四平八穩儼然如自家大床……
深邃如暗泉的眼眸像鷹般銳利,尉璟豐耙梳黑髮,不禁有些煩躁,不知是工作滿檔的緣故,還是因為見到她而心緒翻騰?
今天的她,穿了件火辣辣酒紅色的內在美,看起來十分性感嫵媚,仍舊身著簡裁俐落的長褲套裝……正好出自於不才他的手中。
睡美人賞心悅目又秀色可餐,他實在不想打壞現下這幕美景。看她俏鼻皺起,尉璟豐放下杯子湊過身去,準備看今天的她是否還繼續沉睡下去……
果不其然!睡美人只是贈了一下沙發又做她的美夢去,和上一回簡直是一模一樣,版本未改。直到不久後,她終於願意睜開眼睛——
「嗨!可愛的睡美人。」
邵儀鳳表情僵硬,倒在沙發上看著那張面容與自己上下顛倒的男人,心臟差點停止。
「早安,要不要來杯咖啡醒醒腦?不加奶精、不加糖?」
眨眨眼,她顯然還未從驚嚇中回過神。
尉璟豐妥協,無奈的問。「還是要茶?這裡是十五樓七號,我是你家隔壁的新屋主。」
「耶?」美眸一睜,那「屋主」二字果真將她狠狠敲醒。「屋主?」
喔,睡美人終於能溝通了。尉璟豐客氣的咧嘴一笑,這其中有多少誠意,並不在此探討,他只盼親愛的芳鄰別一醉酒就往他房子裡跑。
「早。」尉璟豐重新端上親切的問候,為兩人開啟一扇友誼之窗。
坐起身來,邵儀鳳將披散在肩上的長髮順在身後,稍微整理儀容。
「早。」見她沒有反應,尉璟豐以為自己說的不夠清楚。
邵儀鳳惺忪睡眼掃往牆上鐘面。「不早了。」都將近十點半了。
尉璟豐燦爛的笑容僵在臉上,過了三秒開始擴散,他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女人……真是太有趣了!
她微微伸個懶腰,舒展窩在沙發裡整晚的身軀。「笑什麼?」這沙發睡起來還真不錯,和她家那張一樣讓人捨不得離開。
「沒什麼。」她悠然自在的模樣真是別有風味,但這是他的家,她未免也太怡然自得了吧?「要不要來杯咖啡?不加……」
「不要。」
見她反應那麼無情,尉璟豐心裡開始淌血。「喔,那來點茶?還是……」
「水。」又是一個單字。
他苦笑,起身邁進廚房內。「好,請稍候。」美女果然好伺候,要求的東西是家家戶戶都有的必需品。
見他轉進廚房,邵儀鳳咬起指頭,先前冷淡的表情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老天!」她竟然在酒醉之後跑來「侵佔」別人家的沙發?!第一次算失誤好了,但連著發生第二回,這是不是一種病?
熟悉的足音自廚房響進客廳裡,邵儀鳳忙將手抽回,若無其事的看著他端來開水,放在眼前那張玻璃制的桌面。
「該死。」邵儀鳳只要一緊張,就開始語無倫次。
「怎麼了?」水還沒喝就嫌該死?!放下水杯的手懸在半空中還未收回,尉璟豐尷尬的與她兩兩相望。
「我……我落枕了,脖子轉不太過來。」
「噢,小心點。」原來是睡相不好,不是他家的水礙著她,很好很好。
她發現他很愛笑,至少從清醒到這段不算短的時間裡,那張臉都掛滿笑容。不是那種商業性質、訓練有素的微笑,而是發自內心、溫和燦爛的大笑容,刺得她險險睜不開眼。
邵儀鳳很少見到男人這樣,與她交手過的男人不管是職場還是情場,十個有九個都沒什麼笑容、一臉酷勁,唯一剩下的那個只會冷笑,所以也不該被列入。
她端起水杯淺酌一口舒緩乾涸的喉嚨,涼水滑入腹腔,暫時驅散一肚子酒氣。
「以後別喝那麼醉,對身體不好。」端起咖啡,尉璟豐關心的叮嚀。
「嗯。」意外!誰教她昨晚太high,幾杯黃湯下肚有些過頭了。
「尤其你是一個女人家,飲酒過量……」尉璟豐一愣。如果他耳朵沒壞沒問題的話,似乎有人冷哼一聲,將他的關心放在地上踐踏了一回。
「我沒有任何意思,純粹為你個人安全著想。」
「我們兩人,沒有任何關係能讓你替我費心。」
都跑到他家睡了兩晚,還沒關係?!還是和她「發生關係」的是他家那張沙發?
「至少你是我鄰居。」這點她就不可否認了吧?
她冷哼一氣,將杯內的水一口氣喝光。
這代表默認了?揚高眉,尉璟豐也將自己的咖啡送進嘴裡,這女人戒心太重。
放下杯子,邵儀鳳順順微皺的長褲站起身來,抄了皮包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一眨眼,旋了門把就能踏出他的勢力範圍。
「嘿!」他略微傻眼的喚聲,沒料到第二回她還能走得如此乾脆瀟灑。
「怎麼?」
她表情充滿不耐,很明顯的不客氣!尉璟豐無可奈何的輕歎一口氣。「小心脖子。」她留下芳蹤,就是不能留下芳名?
「多謝。」只見她秀眉一揚,唇邊笑容微微綻放,那朵笑容不算太美,卻足以讓他印象深刻……
一朵冷笑,浮現在傳說中該是溫柔可愛的睡美人身上——有夠不搭!
第二章
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站在這裡,還端著一盤剛出爐的披薩?
黑色門扉仍舊末開,尉璟豐杵在這裡像個門神,在兩次見面不算正常的情況下,他還是希望,能正式拜訪一回那個住他家隔壁的鄰居。
或許潛意識中,他認為這麼做是贏得她好印象的最佳方式之一。因為他拜訪過樓上樓下住戶,就是獨獨缺她一人。他們兩人住的如此接近,卻難得見她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