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了這麼多天馬,就數現在最興奮。當然昨天也不錯,可想起自己被救時暈頭暈腦、根本沒精力享受靠在祁哥哥胸膛上的樂趣……她忽然拉起祁海之的一隻手,將它擺到自己的腰上,然後回頭、鄭重其事地大聲宣佈:「祁哥哥,昨天大壞蛋的一耳光,打得我大概有點後遺症了,到現在腦子還暈暈的……你抱緊我,免得我不小心摔下去了。」
祁海之看著眼前眉飛色舞的小姑娘,唇角不禁上揚。「小小,喜歡就說,再這麼遮遮掩掩,都不像妳了。」
小小一怔,錯愕地瞪大眼睛,發現祁海之眸光澄亮,並無半點輕視,臉蛋微紅地說:「我怕說出來,祁哥哥會嫌我臉皮厚嘛。」
難道欲蓋彌彰,臉皮就薄了?
「想什麼就直說吧!妳的脾氣,我到現在還不暸解嗎?」祁海之笑道。
是、是,祁哥哥怎麼說,她就怎麼聽,小小不住點頭。
「小小,我話雖然不多,卻極少虛言,也喜歡看見最真實的妳……」祁海之又說。一低頭,見她面露睏倦地打了個哈欠,不覺轉口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妳現在先睡一會兒。」
隨即,放緩馬蹄,小步地向前奔去……
*** *** ***
祁海之與甄小小共乘一騎,又走了大半個月,終於在這日午後,找到了巴拉士在川南的落腳處--一家鋪面不大的波斯古玩店。
「這位公子,您要找巴拉士老爺?」
迎出來的店夥計笑容可掬,卻讓祁海之身邊的小小看了很不舒服。
「他是我們在後藏結交的朋友。」她下巴一揚,搶著回答。
其實也不怪店夥計熱情,一路走來,祁哥哥不知吸引了多少驚羨目光,尤其是人了漢地,他改穿成普通漢人公子的衣服後,簡直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這讓甄小小既驕傲又煩惱--
驕傲的是祁哥哥是她的,他的出色讓她與有榮焉;煩惱也是因為祁哥哥,不管男女見了他,都是一副驚艷的樣子……
她要怎樣做,才能保證自己在祁哥哥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地位呢?奇怪,祁哥哥說她心機不深,她卻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麼複雜的想法……
「啊,還有個小姑娘!」店夥計這才發現旁邊站著甄小小,不禁面色尷尬地陪笑道:「巴拉士老爺前幾天確實有來過,原本說要在這兒住上一段日子,可後來聽交租金的佃戶說,在鄧關老家……呃……老爺茶都沒喝就走了。」
在外人面前差點說漏嘴,店夥計額上不禁冒出冷汗,他只是個下人,沒資格過問主子的事,就算主人的愛好有點特殊,也得守口如瓶。這兩人雖然聲稱是主人的朋友,還是小心點好。
「那個佃戶說了什麼?」沒見到巴拉士,小小好不甘心。
「呃……這個小的不知,很多事情,主子不提,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多嘴去問。」
店夥計不肯說,祁海之也不勉強,只是問:「小兄弟,你剛才提到的鄧關,是他後來去的地方嗎?」見他既不點頭又不搖頭,祁海之於是抿唇笑道:「那好,我們先走了,就不麻煩你了。」
「公子!您可以去鄧關西北五十里的地方找找看。」見祁海之要走,不知怎麼地,店夥計脫口而出。
「鄧關西北五十里?我記住了。」他點頭致謝。「小兄弟,咱們以後見。」
「以後見……」
店夥計看著祁海之坦然的目光,心裡倒也不後悔。主子雖說是去挖墓,但這兩人--小姑娘一團孩子氣,男子又俊雅得不像話,怎麼看都不像壞人,應該沒問題吧?
得到巴拉士的確切消息,甄小小一出店門,就滿臉興奮地拉住祁海之。「祁哥哥,咱們這就去鄧關嗎?還是先找人打聽一下,鄧關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
祁海之瞧見不遠處有個熱鬧街市,便帶著小小一起走了過去,可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打聽出特別的消息。
重新返回巴拉士的古董店,祁海之前去牽馬。「小小,過來,去鄧關了。」
解開綁在柱子上的韁繩,他翻身上馬,一邊招喚被不遠處一個小販吸引全部注意力的小小,邊考量著巴拉士的行蹤。
鄧關不是什麼好地方,巴拉士會聽佃戶的話,匆匆趕去,店夥計又欲言又止、說得吞吞吐吐,這裡面肯定有些不為人知的事。
雖說巴拉士是師父的老友,但自己對他並不瞭解,除了知道他是個古董商外,也只剩喜歡盜墓這一點了……
祁海之眉心微蹙,不禁猜想,會是鄧關有什麼鮮為人知的古墓,被巴拉士得到消息了嗎?
不管怎麼說,這個可能性很大,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前,往古墓方向打聽,總不會有錯……看著一團嫩黃色的身影笑吟吟跑到身前,祁海之收回思緒,伸手將她拉士了馬背。
因為騎的是好馬,兩人很快就到了鄧關城西北。
看著周圍荒蕪一片、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的大小山頭,小小不禁傻眼。
「祁哥哥,你總覺得巴拉士是聽到風聲,跑來盜墓了,可這裡……」她扭頭看了一圈。「又大又荒涼的,就算知道巴拉士在這兒,又該怎麼找他呢?」
祁海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選了個較高的位置,向下察看周圍的環境。
「那兒!這附近如果能有讓巴拉士看上眼的墓,肯定在那裡。」他忽然指著東邊一座長條形山脈,篤定地說:「我知道一些風水術,巴拉士要盜的墓,絕對不會一般,在這附近,我看只有那座山上,才有保佑子孫的富貴地氣。」
風水術?好像應該是她修煉的東西耶,小小立刻窘迫地漲紅了臉。
「是啊、是啊,那兒的地氣真好!」雖然一點所以然都沒瞧出來,她還是張著大眼,煞有介事地看著祁海之指向的山脈,附和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