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鳳,我不是壓搾你,我是關心你。」
「關心我?」她似乎還反應不過來。「你關心我?」
他點點頭。
但她卻一點兒也不領情。
「我才不用你關心呢!」
她的話猶如一盆加了冰的水從他頭上狠狠地潑了下來。
除了何夢汝之外,她是第一個教他付出關心的人,而她卻一點兒也不在乎。
對高文鳳這種漠視他存在的態度,他有些惱火了。
「算我自討沒趣!」他翻開手中的課本想上課了。「林開平,你生氣了?」高文鳳雙手托著香腮,瞇起雙眼打量著他如冰的表情。
「生氣?我怎麼敢生你的氣?你忘了我還得『感謝』你的。」
「還說沒生氣?!臉上明明寫滿了『我生氣』三個字,你休想騙我!」
「高小姐,我今天不是來討論我生不生氣,而是要幫你上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他話才說完,高文鳳巳伸手將他剛才攤開的書本用力的合上。
「你這是做什麼?」
「要上課可以,可是你必須承認。」
「承認什麼?」
「承認你在生氣,而且非常非常的生氣。」
林開平冷眼瞅著她道:「我承不承認對你又有什麼意義?」
「喂!你太『酷』了吧?!」她盯著他,眼中有抹淘氣的光采。「我一直認為我哥已經很「酷」了,沒想到你比他更『酷』。」
「拿我跟你哥比?太看得起我了吧?」
「幹嘛說話酸溜溜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在吃醋呢!」高文鳳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道:「我真懷疑你的女朋友怎麼受得了你這種怪脾氣!」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關心。」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高文鳳聞言咬咬牙,顯然他的話惹毛了她。
「我才懶得理你!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管你生不生氣、酷不酷的!」
她用力的翻開自己的課本,咬牙切齒地說道:「上課!」
甫進門的高文穎看到家中的陳媽神色慌慌張張的走向他。
「少爺!少爺!」
「什麼事,陳媽?」
「小姐在房間裡發脾氣。」陳媽話才說完,只聽見二樓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高文穎搖搖頭,給了陳媽一個「我去解決」的眼色。
高文鳳從小就有發脾氣時亂摔東西出氣的壞習慣,縱然已經長這麼大了,仍是積習未改。
他來到她房間門口,只聽見她一邊摔東西、一邊罵著:「臭林開平、死林開平,戮死你!我戳死你!」
雖然他不知道林開平是誰,但他知道林開平絕對是惹高文鳳生氣的罪魁禍首。
他在門上敲了兩聲。
「走開!」高文鳳以為又是陳媽來勸她,口氣十分不悅。
「文鳳,是我。」一聽到是高文穎的聲音,高文鳳很快的將房門打開。
高文穎找不到有什麼形容詞來形容自己所看見的景象,房間內的東西幾乎沒有一樣是完整的。
「可不可以告訴我這林開平是何許人,又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讓你這麼的生氣?」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她親密的挽住他的手。「陪我去游車河好不好?」
「我才剛開完會議,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改天再陪你好不好?」
今天一整天,高非安排他與「非?」的最高主管以及公司一些職員見面,從今以後,他將正式成為「非?」的一份子;他不要別人以為他是因為父親的關係而進入「非?」,他要以自己的實力讓所有人信服,他還要讓「非?」的業績比以前更好,為此,他將不斷的鞭策自己、期許自己。
「你累了,那我幫你按摩好不好?」她說著便要伸手為他按摩,高文穎卻婉拒了她的好意。
「我去泡個熱水澡就行了。」他知道他們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般百無禁忌,畢竟他們是——
「哥!」她跺跺腳,對他的不領情感到有些生氣。
「文鳳,」他握著她的肩。「我們是兄妹,這層關係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你——你也知道,我們——」她十分驚訝。
「這件事,媽在去世之前就告訴我了。」
「那你更不應該拒絕我!」她偎進他的胸膛。
他把她推開了些,有些不知該如何啟齒的看著她。
「文鳳……」
「你看!」高文鳳把他送給她的項鏈掏出來,然後把心型墜子打開,裡面各放著她和他的照片。
這樣的表白,高文穎豈不明瞭?只是他一直將她當妹妹一樣地疼愛,這關係是永遠也不會更改的。
「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是不是?」她似乎要急哭了。
「文鳳——」
「她是誰?她是誰?」她搖著他的手臂,不甘心的逼問。
「她是——她是——何夢汝!」當他說出何夢汝三個字時,連他自己也僵住了。
不過他說服自己,這只是為了讓高文鳳死心,他才說出何夢汝的名字,但萬萬沒想到會引來高文鳳殺人般憤怒的眼光。
「何夢汝!?你別隨便找個女人來唬我,我會查明事實真相的!」她牢牢記住「何夢汝」三個字。
「文鳳!?」他知道她倔強的個性,他開始不安了。
甚至後悔自己不該絲毫不加思索就說出何夢汝的名字,萬一高文鳳真的去找她的麻煩,那可怎麼辦才好?!
何夢汝因緋聞而名噪一時。
許多的酒客更是好奇的想一探究竟,點她台的客人更是多得數不清,連帶的也使何夢汝成為酒店同事嫉妒的箭靶。
幸虧高非依舊買了她的鐘點,使她不必去面對那些無聊的客人。但也因此,使她內心裡更覺過意下去。
因她的關係使高非蒙受了不白之冤,為了維護高非的聲譽,為了維持他們之間難得的忘年友誼,她下了個決心。
「高先生……」
「如夢,你想說什麼?」
「明天——不只是明天,以後都請您不要再來了。」
「為什麼?」
「您難道沒看見那些雜誌上的傳聞嗎?」
「看到了!那又怎樣?」他竟然一點也不在意,一副坦蕩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