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勁蒼松下緊繃的神經笑了,這是兩天來他唯一的笑容,「我不會病倒的,教授,你太小看我了!」
見到易勁蒼這麼堅持,魯斯教授也不好再趕人,他將眼光移向躺在病床上的亦愛,不禁感歎,「丹妮絲的運氣真好,雖然腹部跟腿部都中槍,好在沒有傷到其他的器官,只要將子彈取出,再加以調養就會好了,這可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是啊!幸運,也只能說幸運了。」易勁蒼看向臉色蒼白的亦愛,以感性的口吻說:「看來你的稱號多了一個,我的幸運女神……
魯斯教授突然想起某件重要的事,「對了!我有聯絡她在台灣的家人,你有見到他們嗎?」兩天前在亦愛於術成功後,他立刻聯絡她遠在台灣的家人,只是不知他們是否到了?
「家人?我沒看見!」這兩天,他寸步不離的守在亦愛的身旁,如果她的家人出現或到達,他一定會與他們打照面的。
兩人對談才剛結束,一個女人便匆匆的闖進房來,讓在場的易勁蒼及魯斯教授都來不及反應過來,而她酷似亦愛的面容,著實讓魯斯教授呆愣了一下。
「愛!」亦晶看到亦愛臉色蒼白的躺在病木上,頓時身子一軟,幸虧尾隨在後的任仲毅將她抱住。
「亦晶,你給我振作點!」任仲毅在她耳邊粗聲提醒。
「你凶什麼凶?我看到愛臉色這麼難看,所以才會一時」她不想跟他多說,推開他圈在腰部的手,緩緩走向亦愛。
亦晶本想握握亦愛的手,卻看見勁蒼緊緊握著亦愛的手不放,「你是那個奴隸!」她上次來時有見過他。「亦晶!人家名有姓,你別亂喊!」任仲毅對她依舊感到頭疼。
「你又凶我,我又不知道他姓啥叫啥,是愛告訴我說他是她的奴隸!」亦晶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叫錯o「兩位,請你們別在這兒吵,病人需要絕對的安靜。」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魯斯教授開了金口……對不起!「亦晶老實的先認錯,」你是……「她隨後又因魯期教授的身份而質疑。
「我是理查,魯斯,是丹妮絲的……」
「大學教授!」亦晶自動將話接下去,「我知道你,丹妮絲很喜歡你呢!」
「哪裡!」魯斯教授面帶微笑的回禮。
「這裡可不是寒暄的地方。」任仲毅在亦晶耳邊提醒。
亦晶白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管家公!」
「你!你想吵架是不是?」任仲毅刻意壓低聲音。
亦晶才不理他的大眼瞪她的小眼,「魯斯教授,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可以借一步話嗎?」她有禮的詢問魯斯教授。
「好的,我們到外邊說吧!」
見魯斯教授同意,亦晶轉頭交代易勁蒼,「愛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她,知道嗎?」
「不用你交代,我會的!」易勁蒼這句話的意思是嫌她多此一舉。
亦晶懶得跟他計較什麼,一切來龍去脈得先弄清,這樣她對隨後到來的亦敏才有個好交代,於是她拉著任仲毅跟著魯斯教授步出病房,瞭解一切狀況。
第八章
傍晚,昏迷了兩天的亦愛終於甦醒過來。當她一睜開眼,就見到易勁蒼紅著雙眼,握著她虛軟無力的手,他那副憔悴的模樣,讓她覺得彷彿回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她吞了吞艱澀的口水,「蒼——」輕喚出聲吸引他的注意力。
在那一瞬間,易勁蒼以為自己產生幻覺!他似乎聽見亦愛在叫喚他,當他抬眼迎向亦愛的視線時,他知道這一切不是錯覺、幻覺,是真實的!
「亦愛,你醒了,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他放下手中緊握的手,欺身上前緊張兮兮的詢問。
亦愛虛軟無力的扯出一抹笑意,「沒有,我覺得還好……,『話剛說完,她的臉立刻皺成一團,說話過度讓她不小心牽動腹部的傷口。
「怎麼了?怎麼了?」易勁蒼立刻又緊張兮兮的詢問。
亦愛只是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表明她沒事,易勁蒼這才放下心來,用手替她理了理散在頰上的髮絲,充分顯示出他的體貼之心。
「對不起——」坐回原位後,易勁蒼吐露出他連日來的心情。
亦愛只是用她軟弱的手輕撫著他的臉龐,輕輕的搖搖頭。
易勁蒼轉而握住在他臉龐上游移的手,「聽我說,都是我的緣故,所以才讓你遭遇到這種危險,我對不起你,亦愛,對不起……」他的眼中盛滿深深的歉意,嘶聲的訴說。
「我不怪你,我從沒有怪過你!」亦愛忍著牽動傷口的痛楚,一字一句慢慢的說。
「亦愛,我保證,我不會再讓你受到這種遭遇,傷害你的人,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亦愛驚慌的猛搖頭,「不要!蒼,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捲入何種糾紛之中?但是我不要你為了我而傷害其他人,不要,好嗎?」
「亦愛,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只要是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放過!」說到最後,易勁蒼的眼神變得冷冽,整個人也變得冰冷。
亦愛瑟縮的抽回手,此時此刻,她所見到的已不是她熟悉的蒼了,他一點也不像那個個性溫和的蒼,他眼中所發出的肅殺之氣,讓人見了也會退避三舍。
「亦愛。你怎麼了?」他可以感覺到她的不對。
亦愛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雙擔心憂煩的眸子,一張為她而掛心的臉孔,一切都是她所悉的蒼,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剛才的他就像是另一個人,全身散發出的冰寒之氣,黝黑的眸子進射出冷冽的光芒?那樣的蒼不是她認識所熟悉的,為什麼?為什麼他在瞬間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令她完全感到陌生的人……
「我好像變得不太認識你了。」她盯著他吶吶的說出口。
易勁蒼聽聞,全身猛烈一震,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臉色霎時刷白,全身神經緊緊繃著,黑眸蒙上了一層保護膜,空洞無神的眼光直盯著亦愛的蒼白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