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對不起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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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認識小嬅至今一年多,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憤世嫉俗、只會逞強,不懂得表達自己的叛逆少女了。

  現在這個在自己面前紅著臉的女孩,會哭、會笑、會撒嬌、會害羞,還很容易發脾氣,也許這些面貌只會在他面前展現,但他真的十分樂見她的轉變。

  這些日子以來,和小嬅之間的關係似乎變得越來越親匿,也許是因為他們曾經陪伴彼此度過難熬的時間。

  當她受父親冷落而情緒低潮,因為他的開導,她才漸漸看開,不再時時拘泥其中,學會開心過日子;而他三個月之前遭逢喪姊之痛,身心俱疲之際,卻換成是她在身旁安慰、陪伴,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一切,都讓他們之間的羈絆越來越深,越來越分不開……

  其實他弄不太清楚自己對小嬅是什麼感覺,若說是愛情的話,她還太小,教他沒辦法將她視為戀愛對象。真要勉強找個理由的話,大概就是她令人疼惜的身世吧!

  與她同病相憐的自己,最懂得她心中的感受,他只想對她好,填補她心中的空洞,也不願再見到那個因為父不疼、母不愛而傷心的傅亭嬅。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在夜晚的海邊痛哭失聲的女孩,如果可以,他不願再看見那樣的她。

  「你……你起碼該說些諸如──好,我接受,我願意和你試著交往看看,或者──呃……我拒絕,因為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我、我是說,起碼、你起碼該說些話啊!」傅亭嬅焦躁地在辦公桌前踱來踱去。

  殷凱臣扔下手中的筆,高大的身軀向後靠在椅背,右手肘抵住皮椅的扶手,修長的指頭輕輕撫著下顎,眼中滿是興味。

  「我──」

  他才起了個單音,傅亭嬅便煞住步伐,整個人直挺挺地站著,連呼吸都放得好輕,屏息以待。

  「我並不想拒絕。」

  她柔美的臉蛋頓時散發出耀眼光彩,幾乎迷惑了他的眼。「可是……」

  「可是什麼?」她心急催促。

  他勾起嘴角一笑。「可是也不能接受。」

  「為什麼?」傅亭嬅激動地問。

  「你還太小,而且……你是蕾蕾的好朋友。」殷凱臣平緩沉穩地說。他真的無法想像自己和一個與外甥女同年齡的女孩戀愛,何況,除了自己心境調適的問題之外,他們還要面對外界的質疑與揣測,那也會傷害這個年輕女孩。

  「就算我是蕾蕾的好友又怎麼樣?這跟我愛你有什麼關係?我不懂!而且,我已經快十七歲了!」她直截了當地表白,不自覺地釋放出深埋在內心其實熱情如火的性格。

  「你還沒成年哪,小姐。」殷凱臣淺笑著搖搖頭,幾乎要歎氣了。

  「我總會成年吧!」她又露出慣有的倔強神情了。想用這個理由打發她嗎?她又不是三歲小孩,才沒這麼好哄!

  她執拗的模樣,讓殷凱臣不知道拿她怎麼辦才好。

  瞅著她許久許久,才暗歎一口氣,安撫地道:「那就等你成年再說吧。」現下,也只能使出緩兵之計了,否則這位固執的傅家小姐不知道要拗到何時才肯善罷干休。

  傅亭嬅開心得想要跳起來大喊大叫,但她沒有,她用盡最大的力氣抑制住狂喜的情緒,但臉上的欣喜之色卻怎麼也掩飾不了。

  「這可是你說的,等我十八歲,我們就在一起。」

  *** *** ***

  才剛回應了傅亭嬅沒有多久,殷凱臣便離開了。

  在殷奎鎮的指示下,他離開公司、離開殷家,離開了台北,飛往洛杉磯,什麼時候才能再回台灣,沒有人知道。

  傅亭嬅十七歲的生日,依舊是顏曉蕾陪著她過,她卻開心不起來。

  自從十五歲那年認識殷凱臣,而他受當時遠在溫哥華的曉蕾所托,陪自己度過十六歲生日。然而十七歲生日,因為殷凱臣在遙遠的異國,無法回來,他除了請人送了禮物,也沒忘記親自撥電話給她,向她說聲「生日快樂」。

  在殷凱臣離開後不到半年,曉蕾有天突然對她說,家裡多了陌生人,是一對來自日本的母子。

  當初曉蕾的父母也是因為商業利益而結合的,然而曉蕾的父親顏鎮業在結婚之前已經有一位要好的日本女友北川雅子,但礙於父親的命令,他不得不背棄女友,娶了殷凱菱,生下顏曉蕾。

  北川雅子在顏鎮業婚後沒有多久,也另嫁他人,並生下兒子關野零。

  原本已經各有家庭了,但就在殷凱菱過世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顏鎮業與剛離婚的北川雅子重逢,並且決定攜手一生。顏鎮業很快地將他們母子倆接至台灣家中同住,顏曉蕾因此不諒解,成天眉頭深鎖、心事重重。

  曉蕾的感受,傅亭嬅自認十分能體會。她家裡的情況,其實和曉蕾家相去不遠,也許生在這種家庭,比一般人還有更高的機率面對這種事吧!

  一早,傅亭嬅把書包隨意甩在肩後,下樓準備上學。

  如往常一般,在她剛踏至一樓時,帶著一絲討好的招呼聲隨即響起──

  「早安,亭嬅,你起來了?要不要吃早餐?要西式或中式呢?」

  傅亭嬅頓住腳步,略微轉頭,黑白分明的眼眸平靜無波地看著站在飯廳門口的美婦。

  她叫施美清,也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姊姊傅亭媛的母親。

  她略略瞇起眼,審視著施美清臉上那抹越來越尷尬的不自然笑容。

  在傅亭嬅清冷的目光下,施美清的笑臉都僵掉了。

  她真的很難相處、很難伺候,面對闖入她家庭的她們母女,她既不憤怒,也沒有任何情緒上的反應,卻絕對不會與她們多說一句話,說好聽一點是彼此相敬如賓,說難聽一點,是她根本不把她們母女放在眼裡。

  施美清暗暗捏了捏拳頭,心中暗忖:難不成她真當自己是傅家小姐嗎?哼!

  傅亭嬅看了她不自然的面部表情好一會兒,接著垂眸,面無表情,聲音也同樣清冷地道:「不了,謝謝。」然後便步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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