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寶貝不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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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嗯……」他微微一動,似乎有甦醒的跡象,性感的唇瓣在杯沿抵向他時本能地張口,那滑入嘴裡的酸苦濃臭液體在下一瞬間嚇醒了昏睡的細胞。「嘔……這是什麼東西……」

  「你真的醒了。」寶貝又驚又喜地看著他。老爸這次提供的狗頭藥方居然有效!

  「我喝了什麼東西?」他深邃的雙眸還陷在迷茫中尚未全然恢復,驚嚇又令他怔忡發呆了三秒。「好臭……又苦……」

  「蛇膽汁。」她好抱歉地望著他,他的表情在聽到答案時慘白得比暈倒前還要糟糕。

  「蛇……膽……」他備受震撼。

  「嗯,我爸說很有效,不過還真的很有效,你終於醒過來了。」她鬆了一口氣,有絲羞赧地道:「謝天謝地你沒事。」

  她出奇害羞的模樣惹得翟鎮的心沒來由地一蕩,雙眼瞅著她難以轉移視線。

  她嫣然飛霞的臉蛋如同初熟的蘋果,熟悉的騷動感在他胸口漾動了開來。

  「是妳。」他眼底掠過一抹淡淡的喜悅。

  那天拎著皮箱跳進他車子裡,又飛一般跳離他生命的精靈般女孩。

  「你還記得我?」她屏息,雙重的快樂如千隻蝴蝶飛舞在體內。

  他沒有失憶,還有他居然還記得她!

  笑意不斷自作主張地浮上她的眼角眉梢唇畔,任她怎麼抑也抑不下。

  「我當然記得。」他微微一笑,儘管額頭多了個慘不忍睹的青紫腫包,還是英俊到害人心臟亂亂跳。「不是每天都有女孩拎著皮箱逃進我的車子裡。」

  「那天的事,謝謝你。」她清了清喉嚨,想瀟灑地揮揮手一笑,卻發現自己居然手發抖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他迷惘地瞇了瞇黑眸,環顧著四周。

  「呃,你暈倒了,所以我把你帶回家……呃,啊,休息。」她笑得好不心虛尷尬。

  要不要坦白以告,她就是他暈倒的真兇?

  天啊,她不敢說,就算他再溫柔再好脾氣,也不可能會原諒一個用皮箱將他打暈在街上的女人吧?

  而且他不知道有沒有腦震盪,或是其他危險的後遺症,就算沒有內傷,光是他額上腫得那一大包就夠瞧的了。

  最重要的是,她很怕看到他對她投來憤怒嫌惡的眼神。

  她很沒膽地悄悄龜縮起來,硬生生吞嚥下自首的衝動。

  「啊,妳救了我。」他的眼眸陡然亮了起來。

  那雙善良熱切的黑眸盯得她渾身都是罪惡感,寶貝發現自己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加三級。

  她根本沒有救他,她是兇手,現在又搶了真正救他的人的功勞。

  當初第一時間去照顧他的是那位清麗的實習女醫生,她只是在事後很不要臉地硬將他帶回家,以稍稍安慰自己抽痛的良心。

  「嗯咳,嚴格來說……也不算是救,我只有把你抬回我家,放在床上,然後餵了你一口蛇膽汁。」啊,也許再提起蛇膽汁是大大的不智,因為他的臉色又微微發白了。

  「我可以喝口蛇膽汁以外的東西嗎?請恕我失禮,但我需要一口水來沖淡嘴裡……奇怪的味道。」他翩翩有禮地道。

  「當然可以i」她急忙跑出去倒了一大杯開水,用農會送的大玻璃杯送到他手裡。

  烏龍鎮農會感謝您愛用除蟲寶。

  印有這幾個大字的俗斃杯子握在俊美高貴的他手中,既突兀又不相襯,但是他實在太善良了,英俊的臉龐上完全沒有一絲絲不悅或異狀,仍舊微笑著啜飲了兩口水。

  她瞪著他喝水的模樣--真的是啜飲--她認識的男人或女人喝水都是用灌的,從沒像他喝得這麼優雅迷人的。

  「你姓愛新覺羅嗎?」她沒頭沒腦地問出口。

  翟鎮一怔,隨即笑得好不開心。「為什麼這麼問?」

  「你的一舉一動都像傳說中的貴族。」

  「不,我不是。」他愉悅地道:「我只是平民老百姓。」

  至少在台灣的這陣子是,而他非常喜歡這個身份。

  「呼。」寶貝大大鬆了口氣。幸好,這樣如果事跡敗露,她也不至於會因為得罪權貴而被捉去關了。

  「我必須報答妳的。」

  「什麼?」心情過度放鬆,害她耳朵好似也短暫失靈了。

  「我會報答妳的救命之恩。」他柔聲重複。

  「報報報……」她驚駭地瞪著他,「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可是你完全不用這麼做,因為我真的沒有做什麼,而且我甚至、甚至……」

  死了,她說下出口,她就是沒有辦法對一個這麼溫柔且全心全意信任著她的男人,坦白承認他的命就是差點被她搞掉的!

  「妳真可愛,為善不欲人知是珍貴稀有的美德。」翟鎮笑望著她。

  她的臉不爭氣又該死的紅了起來。

  但是心虛與慚愧卻一寸寸凌遲著她的道德良知。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她有一些絕望地小小聲道。

  「妳是。」他溫柔卻堅持地就此認定,大手輕撥開她垂落遮住眼睛的劉海,臉上笑意更深。「妳想要什麼?我可以幫助妳。」

  給我把刀抹脖子!

  寶貝強忍住欲衝口而出的話,甩了甩頭,像是要把自己紊亂迷惑的腦袋給搖清醒點。

  「這不可能是真的,我一定是在作夢。」她喃喃自語。

  再遇見他,還打暈了他,又帶他回家,現在他要重重報答她……誰來告訴她,這出爛戲究竟是怎麼回事?每個環節都出了錯,火車已經瘋狂脫軌了!

  彷彿是嫌她還不夠暈頭轉向似的,房門被熟悉的快樂猛叩聲敲得砰砰作響了。

  張父拉開熱情的大嗓門,「寶貝呀,客人醒過來了沒有?阿爸那碗蛇膽汁有沒有功效?這個偏方是巷口阿狗兄報給我知的,應該會很有用。」

  她翻了翻白眼,滿心沒好氣。她才奇怪阿爸打哪兒弄來蛇膽汁咧,原來是巷口賣蛇肉羹的阿狗伯的餿主意。

  「爸,他--」她一定要火速將他送走,別讓他和阿爸碰面,否則誰知道兩個相同天真善良又無知、輕易信任人到近乎白癡的男人,會一起做出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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