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不用商量,四名觀望者立即有了共識,但沒一個人敢對當事人開口。
「第幾天了?」夏無雙湊在同班同學天城光希的耳邊,小小聲賊一樣的問著。
沒敢開口,天城光希小心翼翼比出一個五的手勢,而這個「五」還不包含假日,是按照真正有上學的日子來計算。
「五天了耶,御學長還是沒來上學?」壓低聲量,夏無雙擔心的看向心上人。
「御他家裡出事,可能很忙吧!」惠天郡雖然同樣擔憂,但掩飾得極好。
「他爺爺病得那麼重嗎?」天城光希感到懷疑。「五天加上兩天周休假日,一個禮拜了,能讓學長忙一個禮拜無法上學,情況似乎是很嚴重。」
夏無雙非常贊同天城光希的懷疑,但又覺得奇怪。
「但不對啊,御學長他家不是大財團嗎?名下還有家大型的綜合醫院,這樣應該有很多人幫忙做事吧?至少照顧病人的事不會全落到學長的頭上,學長怎會忙到連上學都沒辦法來?」夏無雙感到不解。
「雙雙。」在霍靳突然站起身時,惠天郡象徵性的低斥住她。
發覺自己講得興起,忘了壓低聲量,夏無雙摀住嘴巴,瞪大眼看著霍靳突來的凝視,一臉驚嚇。
原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的長相,尤其要再擺起臭臉,霍靳一張天生冷酷有型的面容更顯出殺手般的氣勢,難怪夏無雙自動噤聲。
好可怕,學長的臉那麼凶,是要罵人了嗎?
在夏無雙以為要被罵的時候,月童解圍似的突然開口。
「去看看吧!」他說著,過分美麗的臉上帶著點漫不經心。
「你感覺到什麼了?」知道月童的異能,霍靳嚴肅的看著他,以為他感受到什麼了
「你明知道我什麼都不能說。」月童說得煞有其事。
「真出事了?」裝模作樣好幾天的臉色一變,不再是端了幾天完全沒表情的死人臉
「雙雙學妹說的沒錯,你是明白人,也該覺得事情有異。」月童不正面回答他。
沒人開口,因為霍靳的掙扎,整間烹飪教室除了鍋爐發出的問煮聲響,可以說是死寂一片。
無聲中,霍靳收起無心翻看的書籍,大步離去,也是在他走出烹飪教室後,社團裡的氣氛才整個和緩了起來。
「呼,霍學長總算走了。」夏無雙喘了一口大氣,實在受不了陰陽怪氣的霍靳。
「你是唬他的吧?」惠天郡朝月童問道,確信月童即使有一身的異能,可絕不是那種無故會探人隱私的人。
「你說呢?」月童不承認也不否認。
「問我?」惠天郡取出調味料,分神道。「就我所知道,御他雖然一副好相處的樣子,可他行事極為小心,向來避免與他人觸碰,除了靳,一般人很難近他的身,至於你,就算有一身異能,除非當事人求助,要不你沒侵犯人隱私的習慣。」
「所以他只是愛唬弄人,才不是什麼天機不可洩漏。」天城光希看了愛侶一眼。
「誰要靳他不老實,擔心就擔心,幹麼裝模作樣。」月童唬弄得理直氣壯。
「你想,兩個學長之間發生什麼事了?」一連這麼多天,就連天城光希都感到好奇不已。
「月童學長,既然你那麼厲害,為什麼不找機會碰碰霍學長,看看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聽聞之前月童曾因為意外的碰觸,由惠天郡身上感應到她會遇險,夏無雙對這個學長的特殊能力可崇拜得很。
「雙雙,別強人所難。」惠天郡開口教訓。「月童有他的原則,只要當事人不主動開口,他是不可能私探人隱私的。」
知道自己說錯話,算是侮辱到月童的人格,夏無雙低頭道歉。「學長,對不起,我只是一時脫口而出,我知道不該那樣說的。」
以前的月童或許會因為這類無心的話語而感到受傷,但他現在不會了。
「沒關係,他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天城光希代為發言。
月童看著心愛的人兒,過分美麗的臉上泛著溫柔的笑,在那溫柔的凝視中,天城光希沒來由的紅了臉。
「那現在怎麼辦?兩個學長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沒人知道啊!」沒發現兩人的暗潮洶湧,夏無雙憂心的直歎氣。
「他們的事,他們自己會解決,你少擔那些不必要的心。」惠天郡真拿她先天下之憂而憂的過分熱心沒轍。
「怎麼能不擔心呢?我一直覺得兩個學長之間的愛情好美,一生守候、無怨無悔……多美啊……」夏無雙陷入陶醉狀態,可半晌後陶醉變成苦瓜臉。「如果他們因為吵架而分手,我會很傷心的。」
「他們鬧意見,你傷心什麼?」月童失笑。「再說,他們從沒承認他們是那種關係,也說過他們只是朋友。」
「藉口,都只是藉口啦!」像揮走蒼蠅一樣的揮動著小手,夏無雙很有見解的說了。「那種禁忌之愛,怎麼能大聲到處說呢?當然要用『朋友』的身份掩護啊!雖然我比較喜歡梁祝那一種的發展,就像學長跟光希一樣,可是御學長跟霍學長的情況不同,就算不是梁祝那種發展,我還是很喜歡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
「哈哈,雙雙你真的是很可愛。」那最後一句話惹得月童放聲大笑。
早已恢復女裝的天城光希看著天真爛漫的同學,也忍不住微微笑著。
「哪來那麼多的梁祝情節。」惠天郡咕噥。
「人家只是期望嘛,不行嗎?再說兩個學長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好嘛!」夏無雙嘟起嘴,覺得他們聯合起來打擊她美好的想像。
「行,行,行,你說什麼都行,那我們現在可以吃東西了沒?」等半天,月童可不是白白浪費時間等假的,從剛剛看惠天郡開始調味,憑經驗,他就覺得應該能吃了。
「就等你們聊完。」惠天郡早等著上菜。
那還用得著再多講什麼嗎?
霍靳與御風行的問題立即被丟到一邊,眼前最優先要做的,當然是……上菜,上菜了。
老實說,就算沒人激,霍靳也忍到一個極限了。
現在回想起來,在他開始認同御風行這個朋友後,他們兩人還沒有像這次一樣,整整分離了七天沒見過面、連通電話聯絡也沒有的完全中斷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