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謙卻很肯定的說:「不錯,我們正是做如是想。」
「為什麼?」
「理由很簡單,對方的目標是你嫂嫂,且現在還沒有人知道主謀者的真實身份,所以我們大膽的假設,他一定會重施故伎,企圖第二次綁架姿菁。」
「這件事我嫂嫂知道嗎!」如果李謙的話是真的,她真有點為姿菁擔心。
「不知道。紹諭不希望他的愛妻每日處在恐懼中而不快樂。」這也是紹諭最近幾日寸步不離姿菁的真正原因,可惜在眾人眼中他卻成了十分的妻奴。
尚雪有些駭異的望著他,聽到他明智的分析、精確的判斷,第一次,尚雪覺得他不只是個飽學夙懦,而且還是個磊落坦蕩、剛正不阿的好官。「李……李大哥,那你想,我是否能幫上點忙呢?」
他璨然一笑,爽朗地道,「當然能。我們正需要像你這樣武功高強,又聰明伶俐的姑娘幫忙。」
「真的嗎?」不知為何,被他這麼一讚美,尚雪竟有些羞澀起來。
「當然是真的。你附耳過來,我跟你說。」
尚雪依言靠近他,聽著他附在自己耳上說話,越聽一張俏臉越顯得興奮。
冠均替母親到藥房抓了藥正準備回家,卻發現倪寶鬼祟祟的走人一條暗巷內。
「這倪寶是不是又在做什麼壞事了?」冠均頓時好奇心大起,決定偷偷的跟去看看。
冠均小心翼翼的跟在倪寶後面,越跟越覺得可疑。只見倪寶每走幾步就左右看看,似乎很擔心被人看見似的,偶爾過有認識的人叫住他,他也只是匆匆的點頭,快速離開。
倪寶在一棟空屋前徘徊了一下,等確定了真的沒有人之後,就快速的閃了起來,立刻關上門。
冠均為免驚動屋裡的人,決定爬過圍牆去偷看倪寶到底在做什麼。
「你……你怎麼又來找我呢?我們不是說好暫時不見面的嗎?」倪寶開了口,聲音裡有著明顯的緊張與不悅。
「嘿!老兄,主意是你出的,現在闖禍了,就想獨自一人高枕無憂啊?」另一個粗野的聲音響起。
「王雄,我錢可是付了不少,做不成事我都還沒有埋怨你,你倒先牽連起我來著?」倪寶有些火大的說。
原來這名叫王雄的男子,就是日前綁架姿菁的土匪頭子,最近他被紹諭跟李謙的官兵逼得緊,只好又來找倪寶要盤纏逃跑。可是山窮水盡的倪寶自身都難保了,哪還有閒錢給他?
「這怎能說是牽連呢?咱們的兄弟被捉走了好些個,有誰出賣你了嗎?我們是講義氣的,只要有好處就可以拿。有個地方棲身,要咱們做什麼都可以。」
「這……我哪有錢給你們啊!我自己都被債主追得連家都不敢回了。哪還在地方讓你們棲身!」他說的可是實話。最近賭坊的人上家裡要債,還打傷了他爹,嚇得他現在連家都不敢回了去了。
「那可怎麼辦?」王雄有些耍無賴的道:「說不得我只好到巡撫大人面前去自首了,就說這一切都是你出銀子要咱們替你做的,到時再看看是誰吃虧。」
倪寶看這王雄落井下石,真是恨得牙癢癢的,可是打又打不過人家,有什麼辦法呢?他焦急地來回在破屋內走著,期盼老天能立刻再賜給他一顆腦袋,幫他想想辦法。
突然,一個黑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誰?是什麼人?」
冠均一看行蹤敗露,立刻逃向大門,奪門而出。
「是誰?那是什麼人?」王雄原本要追上前,卻被倪寶伸手攔住了。
「不用追了,我知道他是誰。」倪寶眼裡閃過一抹狡黠的目光,嘴邊浮起邪惡的笑意。
「你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會不會把我們的行蹤洩漏出去?」王雄擔心地問。
「當然會。不過我就是要他把這個地方說出去。」
王雄被倪寶的話搞得莫名其妙,他是個大老粗,可不喜歡倪寶拐彎抹角的性子。他老大不客氣的揪住倪寶的衣領道:「有話直說,別跟老子打哈哈。」
倪寶見他發火,立刻陪著笑臉, 「王大哥沒忘記凌家堡的少主夫人吧!剛剛那個少年就是她弟弟。」
「那個小美人?」一提到姿菁,王雄就露出色迷迷的眼神,「當然沒忘記。就是她把咱們兄弟害成這個樣子!如果有機會再落到我的手裡,我一定要教她嘗嘗我的厲害!」一提到她在他面前求饒的樣子,王雄就興奮不已。
「現在不就有這個機會了嗎?」倪寶告訴王雄自己的計劃,一陣陣可怕的笑聲在這破屋內迴盪不去……
真是意外!姿菁好奇的想著。原本一直躲著她的尚雪這兩天竟然寸步不離的纏著她,且還願意乖乖陪在她的身邊看她刺繡?
「嫂嫂這幅龍鳳呈祥繡得好漂亮,送給我如何?」尚雪要求道。
紹諭雙手抱胸,不耐煩的蹙起劍眉,「這是你這六天來要的第三件繡品了,請問你是專門來等姿菁的繡品嗎?」這丫頭一天到晚纏著姿菁不放,就連臥房裡也緊黏著,害他連親近娘子的機會都沒有。
尚雪完全不理會紹諭陰森的神情,猶輕鬆自在的道。「別這樣嘛!當初是誰同李大哥一起拜託我寸不離的保護大嫂的?現在才來嫌我煩,不覺得太晚了嗎?」
如果不是怕爹娘傷心,紹諭真恨不得掐死這個自大的小丫頭。「那也犯不著一天十二個時辰像影子般緊跟著不放啊!」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沒錯,她凌大小姐就是故意找碴,誰教紹諭跟姿菁兩人要聯合起來陷害她跟李謙呢?現在可嘗到苦果了吧!
「李大哥說為了保護嫂嫂的安全,一定要一個武藝高強的女俠寸步不離地守著她,還說越接近的人就是越危險,所以我不得不提高警覺,不能讓任何人接近嫂嫂。」
「這也包括我嗎?」這是什麼怪論調?紹諭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沒錯。」尚雪斬釘截鐵地道:「在主謀沒捉到之前,誰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