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藥罐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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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一隻手緊緊地扣住了他的右手脈門,「如果這位兄台識相的話,就乖乖地和我們走一趟。」

  洛清華一語不發,任憑這幾個人將他帶離了人群。

  要打架,也不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不是嗎?

  「你那個同夥呢?就是那個漂亮的小娘子。」

  他依舊不發一語。

  「哼,待會到了牢裡,大爺我有得是辦法讓你說。走,中午我就覺得不對勁,哪有出嫁的婦人還梳著閨女的髮式。」

  「統領,這小子怎麼啦?莫非是啞了。」

  「我也不知道,看這樣子倒像是練了什麼邪功走火入魔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長得倒是不錯,是不是女人扮的啊……」接下來的話語越來越不堪入耳。

  洛清華拒絕聽下去。無情無慾無心無識,摒棄六感,忘卻紅塵,空無一物,方能不染纖塵……無心訣在他心中一一默念。

  感到真氣終於稍稍地平復了下來,而就在這時,那個一直制住他脈門的人也發現了他的改變。

  「你--」他這句話還沒有出口,就被洛清華那沒被制住的左手輕撫在喉間的啞穴上下,第二下點在他的膻海穴上,他全身僵硬著,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

  「你太掉以輕心,居然也不制住我的穴道,」洛清華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

  「老大,你怎麼不走了?」跟在他們身後的錦衣衛,見前頭兩個人突然都不動了,只覺奇怪。

  洛清華小心翼翼將自己的右手抽離身邊的人,低歎一氣,「官爺,得罪了。」

  他像只飛鳥一樣,突然騰空而起,雙手化成箭矢流光,撲向身後這幾人。

  由於事起突然,幾個錦衣衛根本沒想到剛剛還一副搖搖欲墜的人,會立刻就像被修羅附身了一樣朝他們襲來。

  一轉眼,就被他制住了。

  洛清華按住自己胸口,正在劇烈喘息著,心痛得幾乎停止跳動。他摀住嘴,背著這些已經無法動彈的人,吐出一口鮮血來,其實他完全是勉力而為之,根本就沒有完全恢復,剛剛那一次偷襲,已經耗去了他全身的氣力,

  然這幾個人只是被制住了穴道,他卻幾乎連路都走不動了。

  雖然他們現在在一條暗巷之中,但巷外人來人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現這裡的異狀。

  他不能再等了,他一定要離開這兒,要是等到這幾個人衝開穴道,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扶著牆壁站起來,無視這幾個用目光凌遲他的人,說句實在話,他現在的確覺得自己下手太輕了。

  對待敵人寬容,就是對待自己殘忍。他哥哥說的這句話,實在是至理名言。

  「哼!」一隻冰冷的手托過他已經快要倒地的身體,一股陰柔的內力悄然地潛進他的體內,幫他撫平真氣的紊亂。

  「清華,我不是說過對敵人寬容,就是對自己殘忍。」來人冷著一張臉,而冰封在面容下的怒氣,就好像隨時會爆發一樣。

  隨即,洛清華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一道白煉飛了出去,如同靈蛇一樣,收割了幾個人的靈魂。

  「你還能走吧?跟我來。」

  「是,教主大人。」洛清華咬著牙站起來,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今天才六月初四,大哥來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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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六,午後下了一場雷陣雨,洗淨了連日燥熱的空氣,濕潤的空氣中吹起了一陣微風,送來少許涼意。

  靈谷寺位於應天府郊區,鍾山東側南麓,佔地數十畝,廣種樹木,晚風如訴,樹葉婆娑,是一個盛夏消暑的好去處。

  雲深深甫一入寺,便有名僧人接了她的帖子,說聲久候便為她帶路。

  她在應天府已居住三年,可是這靈谷寺她倒是第一次前來。

  剛踏進門,便有一股濃郁的桂花之氣襲來,馨香濃郁,隨風入夜,沁人心脾。

  「時值盛夏,怎麼會有桂花香氣如此沁人?」雲深深好奇地問道。

  「施主有所不知,靈谷寺旁有一座靈谷桂園,裡面有一種四季桂,季季吐蕊、刻刻飄香。」知客僧彬彬有禮地答道。

  「沒想到應天府中還有如此美妙所在。」搖了搖手中折扇,她又做回了翩翩公子的打扮,一張原本明麗的面容隱藏在面具之下,連講話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不少,尋常人見了一點也挑不破綻來。

  「請往這邊走。」

  也不知過了幾個迴廊,桂花香氣到了這裡變得淡了,青松葉子的氣味瀰漫了上來,一座雄偉的廟宇出現在她的面前,長而彎曲的屋角在暮色下勾著美妙的曲線,透著幾分禪意空明來。

  「施主,周大人的齋宴設在偏殿,請隨我來。」

  雲深深點頭做謝,隨他走過主殿,只轉了一個迴廊,就已經聽到隱約有談笑之聲,

  「施主,我們到了。」

  雲深深從袖中摸出一點碎銀子,「這位大師,這是我的一點香油錢。」

  「施主客氣,阿彌陀佛。」僧人笑笑,便伸手接過了。

  雲深深感歎一聲,獨自在人群中生活了三年,她深知走到哪裡都不能免俗。

  說是偏殿,卻也是金碧輝煌、雕樑畫棟,四下掛滿了素色燈籠,恍惚的光芒下,有十幾個文人模樣的人正在對一幅字畫品頭論足。

  「昔年唐賢三絕,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吳道子的畫,李白的贊,顏真卿的字,現在再加上周兄的拓印,我們要並稱四絕了。」

  「過獎、過獎,諸位真是謬讚了。」這個一臉羞澀,正在自謙的不是別人,正是周復景。

  這個周書獃,倒是比起初次見面的時候玲瓏許多嘛,看那副樣子,一定是被他那位厲害的娘子調教得不錯。

  「深深,來都來了,怎麼還不落坐?」有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霜冷,妳怎麼沒在這裡陪妳相公啊?」雲深深轉過頭,看著這位昔日的江湖俠女,現在的賢良嬌妻笑著說道。

  「他用不著我陪,裡院還有一堆夫人小姐,真是把我吵死了。」秋霜冷雖是這樣說,臉上還是不經意地透著一副幸福無比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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