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她這麼一說,毛品海這才意識到以前他有多寵她、順她、依她,哪怕她再無理,再不對、再可惡,他都由著她,只要他們是一對戀人,只要他們有愛,但,他仍失去了她。
「如果妳說的不合理、不正確、不應該,難道我還是要照單全收?」以前可以,但是現在他決定自己要走「對」的路。「倩瑜,妳覺得這樣對嗎?」
「可是之前……」她猛地閉上嘴。
「那是之前!」
夏倩瑜望進了他的眼底深處。這個男人的確不再是以前那個任她予取予求的男人,他有個性,有原則、有脾氣、有自己的主見,之前他是讓她,現在他不需要對她太好。
「好吧,既然我們開始話不投機,那麼我們就離彼此遠一點,相信今天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碰面!」她一副風度一流的表情。
「我想也是。」
「那麼……朋友?」她大方道。
「妳真的變了!」他嘖嘖稱奇。「倩瑜,妳的個性明明沒有這麼柔軟!」
「難道我們要一見面就像仇人?」
「我們不是仇人。」
「那就是朋友了。」她展現心胸道。
毛品海本來以為自己瞭解她、摸透了她、看清了她,但是他發現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夏倩瑜?是他認為冷酷無情的女人,還是床上那個溫柔嬌媚的妖精?
「有空的話,我們可以約出來一起喝杯咖啡、看場電影或是吃頓好吃的!」夏倩瑜愈說愈像真的,好像她是全世界最有雅量的女人。
「妳不怕妳那些男朋友們翻臉?」毛品海帶著濃濃的酸味說。
「他們只是男朋友,不是我的監護人、不是我的老公,更不是我的主宰。當然,如果你不方便的話,那還是不要了。」她馬上把所有的障礙、問題都推到了他的頭上。
「所以我可以再約妳?」
「只要時間許可。」
「但是之前妳不是那麼說的,」他想到了她提出分手時的話。「妳說要斷得乾淨、乾脆、清楚!」
「我是指感情,但我沒說你不能當我的朋友。而你並沒有主動再找過我任何一次!」這會她的話是真的帶著抱怨。
「我以為妳不喜歡糾纏。」
「毛品海,原來你這麼不瞭解我!」她既是諷刺他,也嘲弄自己。「好在我們現在講開了,可以進去觀禮並且喝喜酒了嗎?」
「妳進去吧!我想走了。」毛品海淡淡地表示。
「但是……」她居然不想他走,居然希望他能陪在她身邊,她好像……有些需要他。
「我已經沒有胃口了。」
第二章
毛萱萍的手上拿了份報紙,猛拍著她哥哥家的大門,她甚至沒有耐心按電鈴,她必須要馬上確定,報上寫的這個人是不是她哥哥。
毛品海因為看一些教材,到了凌晨四、五點才睡,心想反正是星期六,他可以睡晚一些,沒想到一大早就有人來擾人清夢。這是什麼惡作劇嗎?
拉開大門,他臉上的表情是冷峻的,當他看到來者是自家小妹時,表情依然不變。
「我家失火了?」
「哥,今天的報紙--」
「那麼是我家樓上還是樓下失火了?」
「沒有誰家失火,我是來--」
「那麼是火燒到妳的屁股了?」毛品海讓她進門。對這個妹妹,他談不上什麼特別的手足之情,因為她一向是個愛計較、會算計又只想享樂的女人,只小了他一歲,卻仍好吃懶做的只會向父母伸手,並且茶來張口,不事生產。
「大消息!」毛萱萍一副亢奮的樣子。「我不相信這麼巧是同名同姓,我記得三年前你好像有提過你投資了一家美國的科技公司,有這回事的,對不對?哥!請你說有!求你說有!」
毛品海走到冰箱前,從裡面拿出一瓶礦泉水,仍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哥,你發了!」她好像是自己發了的感覺。「你成了億萬富翁!」
「發什麼啊?」他冷淡的問。
「發財了!」
「一大早的,妳到底在說什麼?」
「報紙我帶來了,你自己看!」毛萱萍馬上把報紙塞到了他手上。「上面有你的名字,提到你三年前慧眼識英雄,投資了一家沒沒無名的公司。你那時砸了多少錢?」
「妳確定是我?」毛品海拿起報紙。他的確是透過他在美國留學的好哥兒們,投資過一家美國的科技公司,只是才三年的時間而已,他真的押對寶了嗎?
「你自己看啊!快!」
他看了,也的確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看到了他所投資的美國公司的名稱,以及他可以分到的股份、他所擁有股份的價值,而因為他是投資者中唯一的東方人,所以特別拿出來報導。
「哥,是你吧?!」毛萱萍顫抖著聲音。
「好像是。」他回了一句。
「不要好像,」她快急瘋了。「我是你的親妹妹,你不必對我隱瞞,我只是想要瞭解情況,你是不是變成大富翁了?!」
「兩千萬美金……」毛品海不太在乎的看了眼報紙上刊登的數字。
「六億多的台幣耶!」
「妳算得真快!」
「你當時投資多少?」
「五百萬。」
「五百萬台幣賺到兩千萬的美金?!」毛萱萍一副缺氧的模樣。「這是天方夜譚還是神話?這是奇跡還是整人遊戲?哥,你為什麼不興奮?你為什麼不跳起來?你的人生不一樣了!」
毛品海不認為自己的人生會多不一樣,但是他的確是多了一些錢,只不過報紙不該這麼直接的公佈他的名字,這會給他帶來很多的困擾。
「哥,你要怎麼花這些錢?」毛萱萍興味十足的問,一副想要分一杯羹的表情。「你可以賣掉一些股份,換一些現金來好好花用!」
「萱萍,這點我自己會操心。」
「別忘了我是你的妹妹哦!」她提醒他,一副貪婪的嘴臉。在自己哥哥面前,她不認為需要偽裝。「我們是親手足!」
「我可以回去睡了嗎?」他平靜的問。